陆夕眠在宣王府中又开拓了一块新地盘。
她坐在薛执的房间里,好奇地四处打量。
方才他们正在王府大门口紧紧相拥,天空忽降大雨。
疾风骤雨唤回了陆夕眠的理智,等她回过神,才发现管家卫惩和冬竹都缩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
陆夕眠在不熟的人面前脸皮向来薄,她回想起来方才种种,脸红得像是用开水烫过。
薛执一个眼风凌厉一扫,看热闹的人散去。
他打着伞,将人护在怀里,带着她来到了他居住的房间。
不再是书房,而是他每日睡觉的地方。
薛执将温热的帕子拧干了水分,扭头看到她反复变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他把帕子递过去,“来,擦一擦脸。”
陆夕眠接过,脸上的窘意还未消退,她仰着脸,“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呀?”
薛执依靠着墙壁,挑眉问道:“这里怎么了?”
“这里,这里……”陆夕眠把脸埋进热乎的湿手巾中,含糊道,“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呀。”
薛执点头,理所当然道:“此处是我住的地方,这座王府所有房间,不都是我住的吗?”
这人!
陆夕眠蓦地抬头,嗔道:“你再这样,我要走了。”
薛执笑着抬手,闭上了嘴。
“我小舅舅说,不要随意进男人的房间,”陆夕眠把手巾递还给他,一本正经道,“你把我往你的卧房里带,安的什么心思呢?”
薛执闷声地笑,笑得胸腔发出低沉的共鸣,传到陆夕眠的左耳中,耳廓烧得滚烫。
她偏过头,故意背对着他。
“你就是没安好心。”她嘀嘀咕咕。
薛执承认,他的确是有私心的。
陆绥铮的态度还不明,皇帝那边也需要周旋,方方面面都需要做准备,她想要的承诺他很抱歉并不能立刻就给她。
但他绝无敷衍推脱的意思。
他可以将自己拥有的东西都毫无保留地给她看。比如带着他走进自己的私人领地,比如准许她坐在自己的榻上。
他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就连卫惩也不能轻易踏足这里,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陆夕眠可以随便碰他的东西。
薛执将帕子扔回盆中,叹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哪怕共处一室,不经她同意,他得守着分寸和礼节。
陆夕眠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仍别别扭扭地坐在那里。
薛执无奈笑笑,走到她身前。
“书房里太乱了,不方便招待你。”
“乱?”
“地上堆了许多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今天早上在御司台又偶遇了谢司免,薛执看着谢司免那张平淡无波的冰块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是薛执还怀疑陆夕眠靠近自己动机不纯的时候,当时觉得她有趣,便想了些法子逗她。
那日曾借用谢司免的关系,要来了一封写着关于她喜好的信。
信当时被他随手一放,甚至都不曾拆开。两个月过去,信早已不知仍至何处。
他曾经对她只当是消遣,并不曾用心,可如今不同,他想要了解她更多的事情。
卫惩说他没有丢过,薛执想,那应该还在。
要么还留在御司台,要么就被他不小心夹进公文里,带回了王府。
他在御司台找了半日,又回王府找了一个时辰,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
方才突然出了急事,没来得及收拾那一地狼藉便出了门。
等回来时,便在门口看到了她。
他不会对她有所隐瞒,但此事是他心虚理亏,所以薛执只是含糊其辞道:
“有个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还在找。”
陆夕眠哦了声,“那是不应该进去,若又给你弄乱,你不就更找不到了?”
“……嗯。”
他说不是别有用心,她便信了。只要他解释,她都愿意相信。
“殿下……那个……”
薛执在她身侧落座,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