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铮愁眉苦脸地回了家。他到家时,陆夕眠和陆长缨已经回来了。
他没去找女儿,径自回了房。进屋时,韩氏正背对着门口,整理着榻上的衣裳。
陆绥铮一言不发走上前,从背后把人抱进怀里。
韩氏耳根一下便红了,她咬着唇,轻轻挣扎。
小声道:“怎么了,夫君?”
陆绥铮低着头,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含糊道:“阿英,我心里难受。”
韩氏愣了一下,在他怀里转头,“是夕眠出什么事了?”
男人的唇慢慢擦过她肩颈,他叹道:“我从御司台出来,进了趟宫。”
“你去御司台?你去那作甚?不是去王府了吗?”
“宣王让人带我去御司台了解了一下案子,我看过现场的东西,没看出什么猫腻。”
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这才是最奇怪的。看宣王的态度,那件事明明就是该有些蛛丝马迹的。可偏偏,他一无所获。
问卫惩,他不说。
卫惩是宣王的心腹,他嘴太严。
“那……没有猫腻,不是很好吗?”
陆绥铮摇了摇头,却不说哪里不好。
“我从御司台出来便进了一趟宫。”他说,“我找宣王的事瞒不住,所以第一时间进宫,是最好的选择。”
“陛下说什么了?”
陆绥铮扯了扯唇,松开人,开始解自己的腰带。韩氏见状,赶忙帮他宽衣。
“我自己来吧,你歇着。”他按着韩氏坐在榻上,自己去找了身衣裳,一边穿,一边继续道,“陛下问了问女儿的身体状况,我说修养得不算太好。”
韩氏闻言笑了笑,“这么说就对了。”
“嗯,我说的也是实情,咱们女儿的耳朵……”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韩氏哎呀了一声,起身环住男人的腰身。
她轻声宽慰道:“女儿就算一直这样,我们也不嫌弃她,养她一辈子又如何?我比她大不了几岁,几十年后你不在了,我还能陪着她。我把身子养好些,努力多活些年,不叫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
韩氏十八岁时嫁给陆绥铮做续弦,那时陆家一双儿女都已经八岁了。
如今又八年过去,韩氏二十六岁,陆绥铮已经三十六。
陆绥铮低低地笑,“夫人是嫌我老了吗?”
“怎敢,你莫要曲解我的意思。”
陆绥铮笑过后,又叹了声,眉宇间重新染上愁色。
“陛下言语中对咱们女儿颇有歉疚,毕竟此祸由三皇子而起,他是该忏悔。”陆绥铮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可他竟然还惦记上咱们女儿的婚事来了。”
韩氏惊呼一声,“婚事?!陛下想要赐婚吗?”
陆绥铮冷笑一声,“他就算赐婚,我也不会答应。”
“你不会就这个态度跟陛下说话吧?
“我活得不耐烦了?”陆绥铮无奈地看着她,“我只是搪塞说,女儿年纪还小,她才受了伤,眼下并不适合谈婚论嫁。再说这些年我驻守南境,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国家,更对得起百姓,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女儿。”
“我陪伴她的时间实在太少,她又才经历过这样的灾祸,我想把女儿留在家里,多养几年。”
“那陛下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