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他们不在,那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吗?住在哪儿?”
谢兰姝红着眼睛摇头,“我只知道是赵家的。”
陆夕眠抱抱她,“没事,我去打听。”
既然案子是从御司台送上去的,那她可以去找卫惩。
她不好意思什么事都求着人家帮忙,但问个地址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把地址问出来,等明日父亲回来,她让哥哥带着人上门去堵,一切定能迎刃而解。
陆夕眠又把信摊开,自己看了一遍。
“你先照他们说的,写一封回信送到他们要求的这个地方,就说你同意帮忙。然后依着他们的要求,明日去刑部待上半日,让他们以为你真的在努力。”
“他们明日没准还会再去找你,你就先松口答应,说试试。”
“他们肯定不会把我小舅舅关在一个轻易能找到的地方,但不要紧,只要找到那几个闹事的,就不愁找不到我舅舅。”
陆夕眠的右耳又开始难受,她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听不全面,心里想什么便说了出来,连个停顿都没有,把谢兰姝听得懵在原地。
一口气说完了对策,陆夕眠在屋中踱步,越想越愤怒。
“好蠢!他们逼你有什么用!真的是!”陆夕眠越说越气,气得脑袋嗡嗡的,又开始耳鸣。
绑人威胁又有何用?是以为旁人找不到他们吗?
人犯在牢里关着,家眷在此时闹事,图什么?
“真就以为自己姓个赵了不得了?他有本事姓薛啊!”
陆夕眠手撑着头,靠在桌子上顺气。
上回赵家人还把丽妃的娘家侄子给杀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当今是姓赵的天下了。
谢兰姝怔了半晌,才喃喃道:“夕眠,你与从前比,真是大不相同了。”
以前总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被保护得天真烂漫,遇到事情也多半要靠谢兰姝拿主意。
可现在却换了过来。
谢兰姝走后,陆夕眠带着两个护卫和春桃冬竹,去了趟御司台。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不知道卫惩还在不在。
想起上回那两个热情的守门官差,这回没敢再把马车停在御司台门口,她让车夫停在了临巷,然后派了一个护卫去打听。
护卫回来说,卫惩卫大人不在,今夜也不一定会回来。
卫大人不在,那宣王殿下多半也不在了。
陆夕眠沉默了半晌,呆坐在马车里,神情茫然。
谢家哥哥和谢大人都不在,她的父兄也不在。此时又没了卫惩和宣王,她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方才看着谢兰姝那个惊慌的样子,深知自己不能再自乱阵脚。可真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只是在逞强罢了。
她好像真的做不到什么。
陆夕眠眼圈慢慢红了,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
“姑娘,姑娘……”春桃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要不咱们告诉夫人吧?”
“阿娘劳累了那么多日子,每日都累得倒头就睡。明儿父亲就回来了,此刻去告诉她舅舅失踪,那她这一夜该怎么过呢?”
现在已经很晚了,就算告诉韩氏,她们娘俩又能做什么?只是多一个人彻夜难眠罢了。
“明早再告诉她吧。”
陆夕眠又在御司台的临巷待了会,期盼着能遇到卫惩。
直到一更梆响,她才无功而返、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也幸好夫人这几日忙,不跟咱们一起用膳。”
不然陆夕眠大晚上跑出去,连饭都没吃,肯定要被韩氏知道的。
陆夕眠很累了,她还不知如何救人,如幽魂般茫然地下了车,险些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