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表姐也快别愣着,你也快用斋。”明仪看着崔书窈跟前还剩大半的斋饭,好心提醒,“可别剩下了。”
崔书窈:“……”
明仪望了眼姜菱吃东西时一鼓一鼓的脸颊,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
行吧,她这“一饭之义”勉强算和过去的“一狗之仇”抵消了。
皇宫,宣政殿内。
几位重臣正商议着江南道水患一事。
此次水患是因江南道一带连日降雨所致,然水位比往年低,损失却异常惨重。
揪起根本乃是堤坝年久失修坍塌所致。
江南道一带的堤坝,还是先帝刚登基那几年修建的,距今年代久远不禁用了,让积水一冲便垮了。
堤坝自是要重修的,只是自新帝登基以来,国库并不算充裕,前阵子河南、淮南、山南等地蝗灾失收,又拨过去好大一笔赈灾银。
眼下国库空虚,对于要拨多少银两修堤坝,朝堂之上众大臣各有各的理,好一番唇枪舌剑。
明彻到底年幼,处世未深,性情又过于软弱,拿不定主意。
最后还是谢纾出面一锤定音,定下拨款数目,才算了事。
议事结束后,众臣三三俩俩从宣政殿出来。
平宁侯走得最急,被身旁相熟同僚打趣道:“子韧,你赶着去投胎不成,走那么急?”
平宁侯大名姜虎,外号虎子,子韧是他被招安从军后,谢纾替他取的表字。
自从他当了侯爷之后,除了他家婆娘就没人再喊他“虎子”了,大家都文绉绉地管他叫“子韧”。
起初他还有些不习惯,听久了倒觉得叫了这名字,整个人都带了一股风雅的味。
平宁侯正赶着要去广济寺接夫人和妹妹,正巧瞧见走在前头的谢纾,快步走上前道:“微臣正要去广济寺,王爷可要一道去?”
末了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殿下也在。”
谢纾还有事要去一趟京郊军营,冷淡回绝了平宁侯。
“她身旁有婢女、护卫、车夫,不必我接。”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我的时间不会浪费在这种没必要的事上”的意味。
平宁侯:“……”成吧。
谢纾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朝京郊军营而去。路上谢纾静静翻起了折子,正看得专注,马车车轮轧到了路上石子,引得马车一颠。
这一颠,从车座缝隙里掉出一只缠金丝南珠耳坠。
谢纾顿了顿,伸手捡起那枚耳坠。这耳坠因是上回明仪坐马车时遗落的。
自那日过后,他们确有些日子没见了。谢纾闭了闭眼,这段关系需要维系,却也该多费心一二。
何况今日又是朔望日……
谢纾捏了捏耳坠上圆润的南珠,朝坐在车帘外的乘风问道:“这几日宜园可有何事?”
乘风没明白自家主子想问的不是宜园本身,而是是住在里头的人,只老实答道:“宜园在修葺。”
谢纾扶额,低叹一声:“那长公主呢?”
乘风随口道:“殿下在宜园。”
谢纾:“……”
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问了和没问一样。谢纾揉了揉眉心,好半晌沉声道:“改道。”
乘风:“不去京郊军营了吗?”
谢纾:“去广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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