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左右,最后一次进行术前谈话,然后落嘉被接去手术等候区,再然后是进手术室,上吊瓶开始打麻醉。

落嘉凝视着透明的药液顺着软管,慢慢地渗进身体里面。

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最后好像看见了傅司年,以及手术台顶部那盏白色的,耀眼的灯光。

最后,他的世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医生的手法干净利落,其实手术只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落嘉就完成了手术,被推倒麻醉室,醒麻醉。

傅司年的嘴唇一直抿得很紧,眼神中好像带着紧张和无措,轻轻用手指戳戳落嘉的手背,他没反应。

再戳戳,还是没反应。

傅司年半蹲在病床边,脑袋枕在落嘉的手边,静静地呼吸,静静地等候落嘉的麻醉过去。像那个在火车站等主人回家的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嘉的手指尖像触电一般瑟缩了一下,傅司年蹭地一下抬起脑袋,紧张地看着他。

“醒了…?”傅司年小声问。

落嘉艰难地喘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想抬起手摸摸喉咙,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傅司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没事的,没事的,手术做得很顺利,只要术后好好照顾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片刻后,又小声地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点罕见的撒娇:“你吓死我了。”

许落嘉其实还迷迷糊糊的,傅司年说什么他其实也听不太见,只是胡乱地点点头,接着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再过了半个小时以后,落嘉被推回病房,他的麻醉也彻底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