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听了都不信,能糊弄住陆太傅才有鬼啊!
陆清则往椅背上靠了靠,捶了捶酸痛的肩,似笑非笑的:“是吗,比如哪种有心之人?”
宁倦当然解释不出什么花儿来。
他只能借着这个机会,立刻转到陆清则的椅背后,低眉顺眼地给陆清则捏肩,犹有些不甘地轻声嘟囔:“老师都没送过我帕子,就先给别人了……”
原来是计较这个?
陆清则虽然也来了几年了,不得不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而活,但灵魂还是现代人,对“帕子”是个私密物品这种事没什么概念,听宁倦这么一嘀咕,又瞟了眼似乎是很委屈巴巴的小孩儿。
捏得他还挺舒服的。
陆清则懒洋洋道:“不就是条帕子,你要我还会不给?”
说着从怀里掏出条新帕子,递给宁倦:“喏。”
宁倦呆住了。
甚至给陆清则按着肩膀的手也不可避免地一停顿。
陆清则奇怪:“不要么?那回头可别再闹这件事……”
话音未落,帕子就被抢过去了。
宁倦攥紧了还染着陆清则体温的帕子,只觉得那股染着梅香的体温似乎是随着指尖窜上了心口,浸得心跳都快了三分。
“还闹吗?”陆清则以手肘抵着椅子扶手,手掌托着下颌,脑袋转过去,笑看着宁倦。
宁倦舔了下有点发干的唇角,默默攥紧了那条帕子,小声:“不闹了。”
长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
郑 的动作很快,当天就拎着潘敬民去了洪都府,踢开贴了封条的潘府大门,把被拷问得半残不废的潘敬民扔进猪圈里:“潘大人,劳烦咯。”
潘敬民一条腿站不起来,扑通倒地。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声。
恶臭袭来,恶心得潘敬民无暇顾及那些嘲笑鄙夷的视线,哇地狂呕不止,口涎和泪水哗哗直流,却是自作自受,只能屈辱地趴在地上,心里疯狂咒骂着郑 ,颤抖着伸手,将账本翻了出来。
他盯着账册,被脸上的肉堆挤得细长的眼里闪过丝恶毒之色,忽然双手一用力,意图将账本撕毁!
郑 蒙着布巾,悠哉哉地在外面和手下说着话,余光却一直在盯着潘敬民的动作,见势不对,想也不想,一记飞刀射去。
潘敬民的手掌当场被捅了个对穿!
潘敬民手中的账本啪地掉地,抑制不住地痛叫出声,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咒骂:“狗娘养的郑 ,竟敢如此对本官,等本官出去了,砍了你的脑袋当尿壶!”
“哟,潘大人,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江右巡抚啊?”
郑 环抱着手,眼底的冷笑倏而一凝,露出几分凶狠的煞气:“潘敬民,老子劝你不要再给自己找罪受,否则在你能死之前,会无比痛恨能活着这件事。”
潘敬民下意识地一哆嗦,彻底瘫倒在了一片糟污恶臭之中。
眼睁睁看着郑 用长棍将账本挑走,那一瞬间,他忽然无比后悔。
不是后悔剥削鱼肉百姓,也不是后悔不治洪水,毫无人性地处置病患,而是后悔他轻视了小皇帝。
早知现在,他当初为何要迷信卫鹤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