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陆清则非常拒绝,“扎眼。”
陈小刀嘿嘿一乐,没再说。
反正陛下见到了,肯定也觉得公子穿红色好看,会让人送来。
紫禁城内早早就布置起来了,各宫门外摆满了菖蒲和艾蒿,宫城外停满了马车,官员相互攀谈着,闹哄哄一片。
到了地方,陈小刀正左看右看找停车位,就听轻轻一声咳,跟他唠熟了的那位禁军统领今天当值,目不斜视地指了个空位。
陈小刀喜滋滋的:“多谢多谢,回头一块儿喝酒去。”
十足的交际花。
陆清则坐在马车内,把玩着面具,笑了笑,将面具戴上。
陆清则在朝中的地位有点特别 要说实权,目前没有,但要说名声,却大得很。
无论是当初登科,还是在众人缄默之时上谏阉党,抑或坚持为幼帝讲学,暗里推动陛下上朝,都令许多官员钦佩。
虽然更多人觉得他是脑子缺根筋,读书读傻了,居然敢挑衅卫鹤荣。
但无论景仰还是嘲讽,的确无人不知这位将幼帝拉扯大的帝师,听说少帝对他亦是十分敬重信任,师生关系极好,也是一段佳话。
只是陆清则身体不好,很少见他出没。
陆府的马车一到,众人便纷纷看过来,紧盯着马车,想要见一见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帝师。
掀开帘子的那只手很白,是有些病态的、接近透明的苍白。
果然身体不好。
这是众人的第一个念头。
旋即陈小刀扶着车中的青年走了出来,绯色朝服上绣仙鹤,腰佩玉带,身子虽单薄,步态却极稳,站直了,当真如补子上的仙鹤般,静立如鹤,风姿如月,仅是个侧影,也看得出神清骨秀,令人不由期待起来。
然而转过面来,那张脸上却戴着一张冰冷的银面具。
听说是为了保护陛下,不慎毁了容,面貌狰狞丑陋,所以陛下特许他御前戴面具。
大伙儿后知后觉想起这茬,不由生出了几分可惜。
具体的滋味说不上来,翻来覆去脑海里也就三个字:可惜了。
?
怎么一群人围在这儿。
陆清则下意识摸了摸面具,确认面具是戴好的,然后左右瞅了瞅,想看看大伙儿在看什么。
一众官员:“……”
方才静默的气氛又流动起来,众人又若无其事地重新继续笑谈着往宫里走。
陆清则吩咐陈小刀回去好好补觉,和来打招呼的官员寒暄两句,不过两步,身前又拦来个人,打量着他脸上的面具,哼了一声。
陆清则看他一眼:“程大人,有什么事吗?”
这位当初提前告知他蜀王消息的程文昂程大人,这几年一有机会就会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只要撞见了,必要跳过来,今天表示“我负责的图纸可是很重要的”,明天又得意“我得了尚书大人赏识”,让陆清则非常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小学毕业。
他幼儿园拿到小红花时,都不兴这样炫耀了。
程文昂清清嗓子,又要来一段即兴炫耀,话没出口,陆清则幽幽道:“你这朝服上的白鹇挺好看啊,比我的仙鹤大诶。”
一品仙鹤,五品白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