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跟在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身边,对宗室喜事和丧事都了如指掌,特别擅长彰显宗室威仪。
发现虞珩身份足够也不缺银子,可以将他想象中的画面尽数展现出来,原本兴趣缺缺的纪成,态度立刻变得积极起来。
虞珩去清河郡王府拜访当天,英国公府的人就察觉到虞珩的异常。
世子险些沉不住气,直接去问虞珩为什么去拜访清河郡王,却被国公夫人拦住。
“母亲!”世子眼中除了浓郁的烦躁,还有几不可见的惶恐,“要是让清河郡王知道,过去是我们拦着清河郡王府的人,不让清河郡王府的人去见虞珩,也没将清河郡王的亲笔信交给虞珩,清河郡王……”
清河郡王,那可是敢抽焱光帝宠妃的人。
当年焱光帝最宠爱的妃子,当众让宗室郡主张嘴接她的痰,被清河郡王一巴掌扇歪了脸,掉了两颗大牙,再也没能出现在焱光帝面前。
清河郡王只是被焱光帝不痛不痒的责骂两句,被罚两个月的俸禄。
“你慌什么?”国公夫人指着身侧的椅子,示意世子先坐下,不要再满地乱晃。
世子向来对国公夫人敬畏有加,立刻去国公夫人指着的位置落座,眼巴巴的望着国公夫人,“阿娘”
国公夫人险些将手边的茶盏扔到世子脸上。
她始终想不明白,她和英国公都不是蠢人,为什么生下的孩子却一个赛一个的蠢。
长子虽然有公府世子的气度,但只能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装个样子,儿子都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仍旧事事都离不开爹娘的提点。
次子只知道花天酒地,虚度光阴,娶郑氏为妻并生下孩子,算是他唯一能做的正事。
幼子小时候聪慧机敏,却越长大越没有出息,优柔寡断的厉害。
“你现在去找虞珩,是不是生怕虞珩不知道你对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一清二楚?”国公夫人伸手怼在世子的脑门上,语气逐渐恼怒,“你阿耶才走几日,你就忘了他的教导。”
世子猝不及防的被劈头盖脸的训斥,顺从的起身,跪在国公夫人面前老老实实的认错,“母亲,儿知错了。”
你知错就怪了!
每次认错最积极,下次再犯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蠢货!
国公夫人深吸了口气,没让世子起身,移开目光去看桌子上的花瓶,语气格外冷漠,“无论虞珩如何与清河郡王说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你只管按照你父亲的吩咐,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虞珩半句不是。如果对方的话在你预料之外,你也不要特意掩饰诧异。其余的事,自然有我和你父亲操心。”
世子呐呐称是,脸上的慌乱逐渐变为平静。
国公夫人本想多教世子些,却不耐烦看到世子愚蠢的表情,伸手指向门口,让世子赶紧离开,不要再碍她的眼。
世子离开后,国公夫人躺在床上小憩片刻,亲自去看望病中的老夫人,在祁株下学去老夫人处请安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问祁株学堂的事。
祁株眼中闪过嘲讽,明知道国公夫人是在问虞珩却故意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崔青枝在《乐》课上弹奏一曲,犹如天上仙乐。
每旬考核成绩皆是拔尖的宁淑县主却乱弹一通,引得乐学博士连连摇头。
国公夫人耐心听了半晌,忽然打断祁株,“别再说别人家的孩子,我只关心你和凤郎如何。”
“我在家中就得到过阿娘指点,侥幸赢得博士点头。”祁株羞涩的低下头,声音转沉,“小郡王只在上午在,下午博士让我们抚琴的时候,小郡王请假了。”
“他为什么请假,可是身体不适?”国公夫人抓住祁株的手,眼中含着淡淡的责备,“这等要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祁株表面上做出因为国公夫人的反应和话语伤心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自从与李娘子说开,不再故意和虞珩作对后,祁株通过观察已经无法得到他无条件信任的老夫人,发现许多有意思的事。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通过努力和优秀得到老夫人的偏爱、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