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忽然闪过几日前看到的画面,等回过神的时候,纸条上已经落下‘十二郎’三个字。
看清自己写了什么,虞珩心中陡然生起慌乱,下意识的想要将纸条毁去。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始终站在他身侧的纪新雪已经低声念出纸条上的字,“十二郎?”
两人同时去拿纸条的手撞在一起,虞珩立刻缩回手,看向纪新雪的目光满是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从未如此矛盾过,既想要看到纪新雪的答案,又可惜没在纪新雪还没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时毁去纸条。
两个念头在脑海中打的翻天覆地,以至于虞珩自己都不知道,他更倾向于哪种想法。
纪新雪完全没注意到虞珩的纠结,因为他自己也在纠结。他拿着纸条在小红花和圆圈之间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将纸条放在圆圈下面。
他不讨厌十二郎,也不会因为和钟娘子的矛盾,迁怒十二郎。
认真论起来,十二郎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十二郎的婚事已经被家中长辈当成填补祸事的筹码,十二郎却连提前知道内情的资格都没有。
扪心自问,除了十二郎是他表兄,对十二郎极有可能被他连累,有难以释怀的愧疚之外,纪新雪也没有特别喜欢十二郎。
所以纪新雪将十二郎放在圆圈下面。
不是喜欢和厌恶同时存在,按照规则可以算作相互抵消,而是既没有喜欢也没有厌恶。
即使心中翻涌的陌生情绪正打成一团,扰乱虞珩的心绪,他仍旧时刻注意着纪新雪的动作。
看到纪新雪将写着‘十二郎’的纸条放在画着圆圈的纸片下面,虞珩恍惚间仿佛听见什么落地的声音。
他有许多话想要劝纪新雪。
不能抱着用嫁妆养夫婿的妾室和庶子的念头嫁人。
整个钟家,做官做到最高的人才只是个八品官,王府县主怎么能嫁到这样的人家?
如果想让钟家人日子好过些,多给些银子就是了,不能将婚事当成儿戏。
……
然而虞珩什么都没说。
他已经在纪新雪面前失礼过一次,不想再给纪新雪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纪新雪早在提出要与虞珩玩游戏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写什么样的纸条让虞珩选择。
他想知道虞珩对英国公府的人是什么态度,才能判断虞珩已经被英国公府影响到什么程度。
还能让他心中有数,不会一开始就说对虞珩很重要的人的坏话。
防止出现虞珩非但没有听他的劝,反而疏远他的情况。
第一张纸条,纪新雪写下‘老夫人’。
虞珩毫不犹豫的将纸条放在有墨点的纸片下面,他讨厌老夫人。
纪新雪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好没有出现他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
第二轮。
虞珩写下‘阿耶’。
纪新雪将纸条放在画着小红花的纸片下面,然后写下‘大伯娘’,虞珩毫不犹豫的将纸条放在涂着墨点的纸片下面。
第三轮
虞珩写下‘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