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许洛微微扬起一边的眉毛。

会客时间到了。

看守所的警员从两边拉起许洛,许洛看着林濮,又轻轻重复了一遍:“他死了吗?林律师。”

林濮道:“我会给你争取不追诉……”

“他死了吗?”许洛忽然高声喊,“林律师?他人呢?林律师??”

“还没有……”林濮站起来。

许洛听见他的话马上安静下来,林濮没有再看他,他头也不回,逃跑似的走出了会客室。

从会客室出来,他重新回到了存包处,用钥匙打开了柜子,赶忙翻出了自己的手机。余非的两个未接电话显示在上方,还有一条信息。

——救不了了。

林濮看着那条信息,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挎在了身上,他关上柜门,额头抵靠着,接着用力撞了两下,不结实的柜门发出巨大的“哐哐”声。

不甘和痛苦,混合着窒息感翻涌而上。

死了?救不了了?

好轻松的词。

……

林濮从医院出来,已经晚上六点多。

乌溧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只有一个在别的县城生活的表姐,听见他的名字反应了半晌,才说起自己已经和他不联系很久了,彼此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可能以为是他要找自己要钱,没说几句就匆忙挂了电话。

他插着呼吸管在呼吸,已经深度昏迷,随时都可能离开。

林濮不太能接受这种场面,一个人伴随着呼吸机器官衰竭,逐渐死亡的这个过程。所以他和警察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舒蒙的电话闪烁在屏幕上,林濮盯着那两个字看,就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低沉好听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用眼睛就能能接电话?你手机还没那么高级吧。”

“看都看到我了,你还打什么电话?”林濮转眼看他。

他一凑近,两个人差点就在大街上接了个吻。

舒蒙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朵,直起身子扶了下眼镜:“饿了吗,吃饭去?”

林濮没说话,站在医院的拐角处看着他。

舒蒙对他摊开手:“还是你想抱抱我?”

“嗯。”林濮靠过去,两个人在角落的阴影里抱在了一起。

林濮埋在他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