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勤挽面容冷淡平静,说的话却让阮蔚州无法反驳,为什么迁就他,为什么关心他、照顾他,不还是对他有感情吗。

替身,从头到尾就没有替身,被玩弄的只是他的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

他只以为廖观宁把吕中瑞的犯罪证据交给他是想让他亲自报仇,根本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跟过去做个了结。

看着阮蔚州暗淡的眼神有些微亮光,张勤挽唇角微弯,“你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既然喜欢他,那就面对现在的问题,想办法解决,去把他追回来、抢回来,如果你真的就此放弃,我才真的看不起你。”

阮蔚州冷哼一声,紧盯着张勤挽,“你不用跟我玩儿激将法。”

“是不是激将法你比我清楚,蔚州——你承认吧,你根本放不下他。”张勤挽给出了最后的理由,“如果你能放下根本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打掉孩子。”

阮蔚州的手狠狠一抖,他伸开手指扣在膝头,垂眼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了好一会儿才止不住地笑起来。

张勤挽看着阮蔚州不住抖动的肩头,心里发紧,“你……”

阮蔚州抬起头,眼里是湛湛的锋芒,压在心底的话似乎终于可以毫无障碍地坦言了,“你说的没错,我根本放不下他。”

要真能放得下,他大概就不用纠结这个孩子有没有必要来到这世上了,一个孩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跟廖观宁的孩子才是关键。

他爱这个男人,愿意给人家生孩子。

仅此而已。

豁然。

张勤挽松了口气,“想明白就好,一孕傻三年,老话没错。”

阮蔚州这一次没反驳,傻,他确实是傻,廖观宁爱他也恨他,他以前不爱、现在陷得深,何必囿于那点恨,该他还的还就是,他该看的是爱不是恨。

他重新看向屏幕上的男人,廖观宁眉眼深邃平和,精致、凌厉,也似乎永远平静,不过现在他要去搅乱一池的平静了。

阮蔚州指了下笔记本,“照片发给我吧,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

阮蔚州摇摇头,“要说,是我钻进了死胡同,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与其说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挽回。”

“三十六计,够用了。”

张勤挽难得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笑容,“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保持联系。”

跟张勤挽分开后,阮蔚州晃悠着往办公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