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将这些隐没下来,只讲生理健康书上的科普知识,在池雾问他“那我是因为梦到和哥哥一起不穿衣服才这样的吗”,程砚摇头,回答他“你只记得我了,也许梦里还有别人”。
但池雾没有别人。
他只有程砚。
电影里看过的主角和在庄园这一亩三分地里碰到的男性女性,都不值得让池雾有那样一个梦。
程砚否认,池雾却坚信。
曾经程砚觉得池雾一个人在家孤单,想要养一只狗或者一只猫陪着他,这个提议刚开了个头,池雾眼里就露出害怕和难过的神色。
他很紧张地抱住程砚,问他:“你不来了吗?”
他害怕宠物会替代程砚陪伴他,更害怕程砚因为有了宠物的存在,而觉得不用花那么多时间陪他。
他对情感并不敏感,但对程砚得天独厚。
开始他还无法触碰到程砚的情绪,慢慢的,程砚哪一天上楼的时候不开心他都知道,从旁若无人自己做自己的,到能给程砚一个拥抱,学着程砚将手放在他后背上温柔地轻搓,用自己的方式将程砚哄一哄。
情愫的产生不在特定的场合,也许是和程砚某一次对视,也许是和程砚某一次相拥而眠,也许是某一次程砚为他送来新奇的玩具,也许是程砚在灯光下纠正他写的英文语句。
太多太多。
他不会控制,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已经在他心里渐入佳境,等阈值达到,他自然而然地吻了程砚的嘴唇。
然后遭到程砚的拒绝。
程砚在叫他“雾雾”以后,从蹲姿变成了站姿,他背后是一片天光,朦胧又耀眼。
池雾爬起来,偏腿坐在床上,看着他黑沉的瞳孔和被光模糊了轮廓。
“你将来会看见更大的世界,会遇见更多的人,而不是留在这里,只和我一个人作伴。”程砚说,“我不是你的爱人,我是你的哥哥,无论你将来的爱人是怎样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永远愿意保护你。”
他的声音冷静自持,叙述完的表情也没什么波澜。
池雾在这些话里面只记住了一句“我不是你的爱人”。
难过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来,将他冲了个措手不及,他红着眼眶,半晌,和平时撒娇一样,说:“哥哥,我听不懂。”
程砚却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你懂的。”
“那你不要我了吗?”池雾的手掌撑在程砚刚才睡过的地方,上半身向程砚倾斜,仿佛是为了抓程砚的衣角。
“不会,我没这么说。”程砚站着没动,第一次没有在池雾哭的时候拥抱他。
他们互相对立着,时间被拉的漫长。
池雾的眼泪滑到下颌,掉在床单上,他下床,手臂环住程砚的腰,额头贴在他胸口。
如果程砚不再拥抱他,他可以自己过去。
泪水浸到胸前,程砚的防线就破了,垂下手在池雾后背上顺了顺,然后摸着他后脑勺:“不哭了,哥哥没有说不要你,只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