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雾摸摸鼻子:“没事,再等一会儿去。”
“为什么?不想和他们说?”程砚问。
“不是。”池雾瞟程砚一眼,没有将原因说出口。
程砚却懂了。
他这是舍不得。
“我又不会跑,你从楼上回来,我还在厨房。”程砚说,“不然我上去和他们说一声。”
池雾嘴唇一努,说程砚讨厌,然后跑出去上了楼。
程砚看着他背影笑了几秒,嘴角又慢慢回落,抿成一条直线。
他是高兴的。
收到池雾的爱意,如何不高兴。
但他是不那么高兴的。
他并没有属于“世界镜里那个人”的记忆,于他自己而言,他人生的起点是从进入天梯开始的,所以无法在听到池雾说“世界镜里那个人”等于“程砚”的时候,感同身受,拥有同等的雀跃和快乐。
就好像——
我喜欢的人,终于向我奔跑而来,却呼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池雾没有在楼上待很久,大约是迫不及待要下来,还叮嘱了不许顾燃和闻泊下来打扰,回家的时候大门关的砰砰响。
他跑进厨房,在门口喘气:“吃什么?”
“炒鸡,肉沫豆腐,”程砚指了指另一边灶台,“顺便炖一盅鱼汤,还想要吃别的吗?”
“这些就够了。”
“那等着吃饭吧。”程砚说。
说话间,池雾已经挪到程砚身边,头亲呢地偎在肩侧,程砚翻动锅铲,他就虚虚靠着,程砚站稳不动了,他就悄悄贴上去。
“池雾。”程砚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啊?”
热气升腾上来,程砚捏了捏他的脸颊:“有点粘人。”
池雾搓搓手指站直:“那我走了!”
程砚拉住他的手:“走是不能走的。”
他把池雾安置在一边,不容易被油烟沾染,才继续慢条斯理地做菜。
躺了几天,池雾本来就饿,加上程砚的菜香,足足吃了三碗,吃完肚子胀得在客厅里来回走消食。
程砚收拾完碗筷:“我过去隔壁一下。”
“过去干嘛?”池雾跟在他后面,“我也要过去。”
程砚挑眉:“我过去洗澡,几天没换衣服了。”
池雾揪着他衣服后背:“那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