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楼清焰于是把自己和楼大元的法律纠纷对他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楼皓宸也冒烟了,在对面直踢椅子,“一定是那个护工,那个傻逼护工!瞒着我偷偷帮他起诉,草,不知道元辉已经转手了吗,还坐着鸡窝飞凤凰的美梦!”

楼清焰好奇道:“不是说楼大元已经神智不清了,他现在算是有民事行为能力吗?”

说到这个楼皓宸更来气,“怪我把他照顾得太好,不敢让他磕着碰着气着。看他越来越清醒,我还高兴,没想到清醒过头了。你知道吗,尤其是提到你名字的时候,格外明白,一桩桩一件件跟我数你的往事,全都是你如何混蛋如何废物如何对不起他……你说说,他怎么就对你执着成这样?”

楼清焰笑了笑,“他是对他的清白执着。”

楼皓宸一愣。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他到现在也没以为自己当年的行为属于犯罪。他到现在也觉得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大好人,莫名遭遇飞来横祸,家庭离散事业被抢,他为自己叫屈,替自己鸣不平。”

“他到现在还在心里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在我这里出过,没出干净,反倒叫他更气了。他或许看似清醒,或许病历本上的情况在好转,可是内里却在腐坏,他的情况恐怕不大好。”

楼皓宸沉默了一会儿,说:“确实,他记不太清事,除了和你有关的事之外。连元辉转手都不记得了,我骗他说他早就把元辉记在我名下,他也不在意。”

他心里突然针扎一样难受,自嘲道:“一个混账爹,养了两个混账儿子,这一家,真是绝了。”

“去你的,别把我算进去。”楼清焰说,“我现在不能回国,你尽力找找,想个办法让他把那口气出了,再出不来,他会死的。我不跟你危言耸听。”

楼皓宸听着吓人,忙说:“他是我亲爹,我找他肯定尽力,你放心。”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找不找得到都是你的事。”

楼皓宸听出他的混不在意,不由自主地问:“楼清焰,你盼着他死吗?”

楼清焰:“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算了。”楼皓宸想挂电话。

“我不盼着他死,”楼清焰说,“只要不给我添麻烦,我反倒盼着他好好活着。楼皓宸,你们当初调查我的时候,难道不疑惑我为什么突然急于卖掉手里的东西凑一大笔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