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正常手段?不知道啊。也许我这辈子注定不是一个好人了。”楼清焰平心静气地说,“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标标准准的好人,像梁彦楚那样的,心里有正气,有不平的怒气,有近乎迂腐……不,不该叫迂腐,有近乎天真的坚持。”

江覆忽而抬眼直视他。

“如果我大言不惭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呢?”

楼清焰一愣。

半晌,江覆笑了,亲了他的嘴角一下,“走吧,忙正事去。”

他站起身来,回头冲楼清焰招手,“我们去……”

楼清焰突然一个虎扑,整个人跳到了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肩膀,双脚不肯着地。

江覆笑道:“干什么这是。”只好弯下腰把他往高处托,让他的双脚如愿以偿高高飘起。

楼清焰亲着他的耳廓,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愿意为了让你什么都不操心而做个好人的,我愿意的。”

只这一句,江覆的步子迈不开了。

“我想了想,做好人的成本无非就是多动动脑子,多努努力。做好人的成本对我来说太低了,比这世上努力挣扎着想要成为好人的所有人,都低得多……”

*

展览场地和报告厅的所有工作准备就绪,八点半,楼清焰又接到了一通电话,这次是楼皓宸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那边跟地震似的狂喊:“不好了!我爸他跑了!我爸他跑了!我爸他从疗养院跑了!让一个护工不知道拐到哪去了,不见人影!”

楼清焰把电话拿远,等楼皓宸嚎完了才拿回来,“说到这里我还想问问你,年根儿底下寄传票,翻过年来就开庭,你爸也太不体谅人民公务员了,就不能让人工作少一点好好过个年吗。”

“?”楼皓宸:“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