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对他也不公平。格雷戈里凭什么要承受这些？就因为他天赋出众，被视为下一个你？也许他根本就不想要成为‘下一个风之子’。也许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沉重呢？他以后当然会成为一个巨星，单纯从经纪人的角度来说，一切都会好办很多——你培育他，他就为你赚钱，别的都好说，可一旦利益之中参合进了感情，情况就会复杂起来。”

萨利更想叹气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拿到他的监护权以后，很多事情可能会方便一点。”

“你得好好考虑一下你们以后的相处方式了。毕竟你们不是真的父子。真的父子即便闹翻了，即便争吵，即便更换经纪人，也依然是血脉相连的。但你们，如果以后有一天，他成年了，又与你解除了经纪人合约，你们就没有什么联系了。既然如此，单纯的作为一个经纪人，去笼络他的感情，让他以后为你赚更多的钱是合适的。但像是家人一样插手他的生活，是吃力不讨好的。你觉得是为他好，反而只会让他反感。别高估小孩子的良心，他们不会感激，只会想‘你以为你是谁啊？’。”

“……”

不要高估小孩子的良心……

这句话，让萨利忽然想起了那天，他带江繁去兰洲试训的那天。

那时金发的少年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懵懂和天真，兴致勃勃的对他说，他要成为历史上最棒的球员，然后让他成为发掘出历史上最棒球员的最具慧眼的经纪人、教练、养父……

他要让所有人像以前那样，依然为他倾倒，为他惊叹，为他欢呼喝彩。

虽然萨利已经过了会傻傻相信诺言永远不变的年纪，但记忆中的那个场景是多么的美好啊。

说出这种话的甜蜜少年，终有一日，也会变得冷淡不耐，变得追逐利益，觉得他的存在，已经是一种妨碍吗？

“那真是……”他轻轻的道，“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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