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艾登?我现在好沮丧。”
“总的来说就是你看见格雷戈里在球场上倒下,当时就头脑一片空白冲入了球场,明明队员和教练已经达成了共识,还逼着兰洲派出了担架,明明格雷戈里其实只是擦伤,还非要带人离场去做检查,被正面严词拒绝了,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一次很正常的被犯规战术,现在被驱逐出了球场,还被罚了一大笔款,只能找个咖啡厅看转播等比赛结束了是吧?”
萨利一时失语,无奈道:“……您总结的能力真好,这么一听,我感觉我刚才的样子显得更蠢了。”
“我说过,你不适合当他的经纪人。经纪人可以和球员关系密切,但不能过于关系密切,导致情感影响到理智。你很明显已经被情感影响到理智了。”
“你不懂这种感觉。”萨利低声道:“他仿佛……是另一个我。我在他的身上,能看见曾经的自己。他是我梦想的延伸,在某种意义上,他比我更重要,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愿意把这世上最好的所有一切都给他……”
艾登·格林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有些讶异的声音:“我居然该死的熟悉这套说辞——我前妻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她用来解释她对布拉德利无与伦比的掌控欲。”
这明显不是好话。
萨利叹了口气。
“不过你比她好。至少你意识到了不妥——我当时对她说,她必须意识到,没有人是另一个人梦想的延伸,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随意插手和干涉其他人的生活,这是对对方人格最起码的尊重。”
萨利又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好像更糟糕了。
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已经十分低落,艾登·格林顿了顿,缓和了一下安慰道:“至少你最后没有坚持让格雷戈里跟你走,不是吗?你最终还是让他回到赛场上去了。”
“因为你没有看见他的样子。”萨利捂住了脸,沉重道:“他看着我,那么坚定,那么不容置喙,那么……那么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赛场的向往。他让我感觉,在那一瞬间,他并不需要我,而我也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我是个妨碍。”
艾登·格林语气平和道:“我们总有一天都会被年轻人不再需要的。”
“可是,我的生命里,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足球和比赛,后来,就是格雷戈里。足球已经不需要我了,如果格雷戈里也不再需要我的话,我……”
“你不是要当经纪人吗?”艾登·格林道,“你把精力全部都投注到了格雷戈里身上,他说不定也会觉得压力很大,非常沉重。不如再去签几个球员。”
“……但是我没有什么经验,格雷戈里天赋那么高,我很担心如果分散精力会对他不够负责。”
“总要这么过来的,不然你怎么积累经验?你要当格雷戈里一辈子的经纪人吗?我们谈点现实点的问题,萨利,即便你愿意当格雷戈里一辈子的经纪人,他愿意吗?我们考虑一下最坏的结果——如果有一天格雷戈里觉得你的理念和他已经无法并存,要跟你解除合约,你难道要那个时候,再去找一个球员重新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