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七娘担忧道:“桑姐,你带我们去了,就不担心回来飞獾把你……”
“我真的受够了……”在桑姐的絮絮叨叨声中,方征凝神侧耳静听,发觉又被跟踪了,虽然还隔得远。但方征能听得见。
方征自从失明后,被迫加强其他五感的锻炼,反倒助他突破了那块龟甲上面第三招的瓶颈。第三招本来练的就是觉察的敏锐,他这些天愈发感到这招精髓在体内逐渐领悟,令他沉下心来就有可能听到极远处的动静,远处动静有很多种,但能感知到杀意的仅有一处,于是方征就愈发能把注意力集中,对方一直不远不近跟着,方征时刻留心着。
夜晚的屯郡也有铠役巡逻,他们都认得桑姐和海七娘,海七娘说房子塌了要去周围小部落找兄弟家人。铠役查问几句、同情几声,吐槽几句飞獾,竟然都真的相信了。这其中固然有“熟人情分”的因素,也让方征窥知了夏渚内部一道深渊般的裂痕。
走到最外围的一层哨岗处,那里的铠役人数最多,有十余人,还有个盛放武器和粮食的起居仓,为首铠役却没有如前面几处般轻易放行,不住盘问方征和子锋。
“你们不能走。”
“小遥哥,为什么啊。”桑姐和海七娘都认识那戴着厚面具的铠役,是屯郡小队长之一,平时很好说话。
被称为“小遥哥”的战士沉默不言,只重复叹道:“你们不能走。”
桑姐柳眉倒竖,“我知道了,飞獾之前来过,让你们拦人吧。凭什么替他们 ”
小遥哥语气中有一丝无奈:“军务,别说了。”
方征感觉到子锋在捏他的手,以手势询问要不要杀出去,方征计上心来,轻轻对“连风”摇头,运用刚才推测出的信息,轻咳道:“既然飞獾是单线执行,应该没有管你们的权力。”
一边说着,方征听着远处跟踪者在靠近,心中冷笑一声,继续激将道:“还是说,堂堂铠役战士,也怕他们的手段?”
小遥哥果然勃然大怒:“谁怕他们!只是 ”
两军平时各自为营,但丹阳屯郡最近来了飞獾军的那个大人物,连屯郡的长官都要毕恭毕敬。这里铠役最高一级的武士都还比人家硬生生矮了五个级别,传达到基层队长们耳中的意思就是,这段时间尽量配合飞獾军,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拦这两个外来盟客……万一对方回去直接向国君告他们一状……国君不会怪罪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却会指责他们年轻的领袖。
多事之秋。铠役军的年轻领袖走马上任不到一年,怎么斗得过飞獾那只稳坐位置多年的黑心老狐狸,那可是狠毒的“背誓者”逢山氏的唯一传人。
但这些事无法言说,小遥哥只能忍痛板起脸道:“总之,军务就不要多问了。你们留下。桑姐和七娘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