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美让人不敢触碰。
山川是他的脊骨, 河海是他的血脉,吐纳之间是风雨变化,与之相比,鲲鹏自己像捏的奇怪冰雕一样可笑。
鲲鹏感到自己涌动不止的血脉逐渐平息。他为了不惊动烛龙, 极轻微地抽了手,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刚才笼火炉时,自己火急火燎,手上烙下了火炉把手的痕迹。
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这伤痕生生刺疼起来。
他记得侧柜里是有些药草的,思量再三,这点小事他决定不惊动烛龙,轻轻拉开了抽屉。
“奇怪,我记得是在这里啊。”鲲鹏极轻地翻找着,转向隐蔽些的侧屉。
刚一拉开,他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住。
侧屉里放着一只冰龙雕塑,不仅捏得丑丑的,看起来还像是摔碎后一点点拼起来的。
是他送给烛龙,又亲手摔碎的那一个。
“……”
鲲鹏缓缓阖上了侧屉。
晨起的时候,烛龙倚在木榻一角翻着书籍,寒风从窗吹进,摇得他鹤氅上素色的穗飘动。
“烛龙。”
竹帘轻轻撩起,青阳提着玲珑食盒,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我做了些梅花酥,想着这里有个嘴馋的,就带过来了。”
青阳带来的食盒上挂着几枝青梅,承着剔透的霜花,和烛龙的素淡衣着尤其相配。
烛龙抬起眼帘,淡淡地看了“嘴馋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