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名‘福泽’。”燕赤城随口道,“诸邪避忌,百祸不侵。”
谢秋石奇道:“那可好得很,也赏我一个,我一向倒霉得紧。”
燕赤城无奈摇了摇头,却从袖中掏出一串长长的佛珠,挂在他项上,用衣领替他掩了掩。
谢秋石怔怔垂首,瞧着这串熟悉的碧绿珠子,喃喃道:“你又串回去啦……”
“嗯。”燕赤城道,“你走之后,我去了一趟武陵。”
“只可惜少了一颗。”谢秋石思及昨夜捏碎的玉珠,这时候才想起来心疼,“不知还能不能寻到一样的补上。”
燕赤城却道:“不是完璧,或许更好。”
谢秋石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仙君已兀自拿出一本薄册靠在床边看起来。
“再歇息会儿。”仙君一手搭在他额上,轻轻替他揉着眉心和眼角,“若有什么事,我便叫你。”
谢秋石昏昏沉沉眯了一觉,只觉得脑子里沉沉浮浮,似是睡着了,又似没有。
他眼睛睁开时燕赤城仍在看书,不远处炭盆冒着热气,被褥里一片滚烫,烫得他皮肤发红,嘴唇干燥,直把一旁“清凉无汗”的仙君往被窝里拉。
“进来让我挨会儿。”谢秋石哑着喉咙道,“燥得慌。”
燕赤城照他说的上了榻,把整个软乎乎的谢掌门抱起来,搁在自己身上。
谢秋石恨不得整个和他嵌在一起,两腿抵在他腿间,踩着他的亵裤蹬扯,赤裸的脚掌恨不得顺着他的裤腿往里钻,去贴着仙人冰凉的皮肉解热。
他把后脑枕在仙君半解的襟口,细细挨蹭,抬起头去看仙君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啊!”
只扫得一眼,他便一声低呼,捂着嘴闷道:“你一直在看这个??”
只见燕赤城手中是那本熟悉的“龙阳十八式”。
“怎么?”仙君好整以暇地看他,“我从武陵派替你取回来的。”
说着指尖一挑,又翻过一页,口中道:“岑蹊河跪在地上双手奉给我,让我务必替他们还给谢掌门。”
谢秋石咬牙切齿:“岑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哎唷,哎唷。”
他松开手,脸上凉凉,一阵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鼻端竟是细细流了两行血。
谢掌门自觉老脸丢尽了,恨恨地瞧了一眼炭盆,又恨恨瞧了眼燕赤城,伸手要将那簿册抢过来撕了,不料燕赤城道:“那妇人来了。”
谢秋石咬牙切齿:“我再信你就 ”
“吱呀 ”
谢秋石吓得将那纸册撕了一页下来。
农妇探出个头,没看他们动作,面有急色:“幽冥教的姑娘们来啦,我先应付着!”
说着“砰”一声关上门。
谢秋石面色微白,看着手里那页“浣纱春嬉”,团成一团,塞进袖中。
两人一道屏息听着窗外的动静,只听一年轻女子问农妇:“刘婶婶,有没有见过两个男子从这边经过?长画像上这样的。”
谢秋石小声道:“不知她们把你我画成了什么样子。”
“放心。”燕赤城贴着他的耳朵哄道,“若是画丑了,便寻不着你了。”
农妇自然摇了摇头。
女子又询问再三,刘婶仍一口否认,言之凿凿,赌咒发誓自己未见过“两个男子”,声音恳切,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