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船夫们面面相觑,茫然的点点头。

“知道长啥样就画下来吧,有几条船画几条船,画得好的重重有赏。”

一听有钱可捞,几个船夫都卯足了劲儿,虽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画工也不怎么样,但都是竭尽全力的画出了大概的模样。

话的时候,沈祠还像话家常一样问着:“说起来这些日子斜阳湖水似乎深了些,有人知道原因吗?”

船夫们都不以为然,“官老爷您不是咱这儿的人,不清楚也正常。早些时候有人在这儿挖河沙出去卖,把附近的环境都给破坏了,害得湖里的鱼群都往下游跑了。咱们这些个靠水吃饭的被逼的没有活路了,只好把通往下游的水路给堵住了,只有水位涨上来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把水泄出去,时间久了,湖水也就越来越深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三年前吧。”

闻楚看了他们递上来的画纸,发现这些船夫手里最少都有两条船,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这些作为证据的画纸被送到用膳的萧北城面前,他夹了片爽口的脆藕送进嘴里,又喝了口温度适中的清粥,翻看了一下,就把东西推给了柳管家。

“于情,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在王府做事多年,柳管家可说是把珍稀字画都看了个遍,眼睛矫情得很,光是瞥一眼那几条炸了毛的线条组成的图形就觉着不屑了。

“这种东西,也配叫画吗?”

“谁问你这个了。如果说画的是船,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细节。”

柳管家把几张纸摊在桌面上,看得表情有些扭曲,嘴角也抽动着,耗费了所有的想象力才勉强把那抽象的简笔画看作是船,一连几张看下来,似乎发现了点门道。

“若说这弧形曲线表示的是船,那船身后方垂在两侧的线条,指的就应该是船桨了吧?”

“不错,他们所画的另一条船并没有装置船桨,而是靠一根长杆撑动船只滑行。仔细观察,靠船桨划动的船身普遍偏宽偏短,首尾都是尖形的设计,而靠船杆撑动的却是又细又长,只有船头一侧被修成尖形,符合风动的规律。也就是说,船夫在出水前是要根据所到的位置而更换形态不同的船只的。”

“的确,设有船桨的船只适合深水游动,比较容易控制速度,而靠船杆撑起的船只则是适合浅水,对风向的要求很高。”

“你可还记得到斜阳湖那日,船夫开的是什么船?”

“我记得是设有船桨的,当时王爷一怒之下将撑杆丢进水里,自己游上了岸,后来船夫就是划桨将我与闻大人带回去的……嘶,不对啊,既然有船桨作为动力,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带一支长杆?”

萧北城不紧不慢的咽下最后一口粥,把筷子横在碗沿,漱口之后又悠哉悠哉品了口茶。

“动机不是很简单么。”

自然是为了蒙骗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看似对民间经验一无所知的官老爷啊。

第108章 清白

弄清事情的原委,嫌疑最大的便成了当天作证的船夫,江陵府衙立即下令全城通缉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个狗东西揪出来!

萧北城这边也没闲着,召来了宁家的两个儿子,同坐在树荫下品茶。

少年们从没见识过这场面,显得局促不安,即使是这样,站的位置相隔也有几步远,可见是心生嫌隙,互相都不想亲近对方。

萧北城没端着缙王的架子,给他们各自倒了杯茶,还分了块从长安带来的糕点,招呼他们坐下,语气也是温和平静。

“好& zwnj;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啊。此前本王听宁大仁提起你们,心里便多了些猜测,今日见到本人了,才知是本王想多了。”

长子对答如流,笑道:“王爷言重了,您见了草民与交子,& zwnj;定也在怀疑我们究竟是不是亲兄弟的问题吧。”

“是啊,你们长得& zwnj;点都不像,走在街上旁人都未必认得出你们是兄弟。”

“这也没办法,毕竟草民与父母兄弟长得不像,旁人便会有诸多猜测。无端的恶意,这仅仅是其中之& zwnj;吧。”

萧北城面上神情未变,心中却在埋怨这小子就算年轻,未免太不会说话,听起来好像彬彬有礼是那么回事,话里全是扎人的刺,& zwnj;不小心就会被他戳个激灵,浑身不舒坦。

“说起来,本王还不知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