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心里有些发慌,他抿着唇道:“疲劳驾驶不好……”
傅生气笑了:“你但凡乖一点,我用得着疲劳驾驶?”
须瓷一怔,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垂眸不再说话。
傅生开车来到了须瓷现在住的公寓楼门口:“下车。”
须瓷咬着唇解开安全扣,步伐缓慢地走下了车。
回到公寓里,傅生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开了一夜的车,他确实很累了。
须瓷站在玄关处,沉默地看着他。
“……过来。”傅生是真的很想把人骂一顿、揍一顿才好,可话到嘴边又没能狠下心。
须瓷小心翼翼地走到傅生面前,跨坐在他腿上手捧着他的脸,小猫似的吻着他的下巴他的嘴唇:“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傅生被须瓷蹭得痒,干脆避开了些,捏着小孩的后颈把人摆正。
“……”须瓷茫然了一瞬,他觉得自己不该算计傅生千里迢迢赶来,但这话不能说,而其它事情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试图转移话题,伸手又要抱人:“你是不是很累……”
傅生气笑了,一手拎着须瓷的后颈:“坐正了。”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姿态,卿卿我我算什么……
他完全没想起来,把人放自己腿上坐着,也起不到多少认错的效果。
“这么多年你爸妈这么打过你吗?我打过你吗?”
裹着冰袋的毛巾被他顺手带了回来,他用其拍了拍须瓷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就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打过的。”须瓷小声道。
“……”傅生没好气道,“打你屁股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
“不是说你。”须瓷安静下来,“他们打过的。”
傅生怔了一秒:“为什么?”
“就像我刚才一样……脸肿了好多天,出门都要戴口罩……”须瓷答非所问着,像是在小小地抱怨。
“为什么打你?”傅生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须瓷:“……”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警察通知了他们,自己的儿子被送进了戒同所。
大概是他们后悔遇见了彼此,然后生下了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儿子吧。
须瓷从那里出来,看着虚弱憔悴的周伯,他走投无路地去找了自己已经各自建立了新家庭的父母。
他亲爱的爸爸妈妈,一人给了他一巴掌,说他恶心,说从今往后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那天和今天不同,没有下雨,艳阳高照,碧海蓝天……
可温暖与热闹都与他无关,在那一天他失去了所有,如坠冰窖。
“因为我从那里出来后……警察通知了他们。”
须瓷抬眸看着傅生,很安静,声音也很稳:“哥,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