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完全站不住了,脸色毫无血色地靠在阿尔弗雷德怀里。
先前他的疼痛从来没有过这种阵仗,阿尔弗雷德咬牙拦腰抱起他,不敢奔跑,怕颠簸让修更疼痛,大步疾行地朝这座城堡的医疗翼走去。
他第一次后悔把这么大的城堡定为了皇后宫殿,花园和医疗翼在城堡两端,实在太远了。
推着移动床赶来的医生在半路和他们相遇了,阿尔弗雷德将修放在移动床上,亲自和几个医生一起推着床在城堡中飞奔。
“情况不好。”跪在床上给修做简单检查的忒弥斯匆匆地对阿尔弗雷德说,“陛下,我能否冒昧地请问……”
“这种时候就不要讲究那些礼仪废话了!”
忒弥斯立即抛弃了敬词,干脆地快速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有没有剧烈情绪波动?”
阿尔弗雷德飞快地说:“遵医嘱散步,在花园里。”
“我没觉得累……也没有情绪波动……毫无征兆,就……这样了……”修忍耐着剧痛断续地说。
他们撞进了医疗翼的大门,产科的医生说道:“直接进无菌室吧!没有发生意外,说明孩子已经待不住了。”
无菌室是动手术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几乎有点懵了,他和几个医生一起拉着床往无菌室去,急匆匆地问道:“不是说,还有至少一个月吗?”
“是的。”忒弥斯回答他,刚才被阿尔弗雷德呵斥,他连句陛下都不敢叫了,尽力简洁地只说情况,“但是现在看来我们要提前动手术了——我们之前讨论过这种情况,我告知过您有随时早产的可能性。”
修的前额被汗打湿了,他的黑发黏在光洁的前额上,看上去少有的狼狈。
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试图尽力掌控状况。
“可是提前这么久,孩子……”他停下喘了几声缓解疼痛,“孩子会不好吗?”
忒弥斯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这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我们原本期望在一到两个月后再剖腹取出两位殿下的……”忒弥斯委婉地说。
修痛苦地闭了闭眼,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这个回答,阿尔弗雷德紧紧握住他的手,问道:“有增加安全性的方法吗?”
忒弥斯并不是产科专家,他马上让正做术前准备的主刀医生过来回答问题。
“有的,陛下。”那位医生有些紧张道,“我们有药物能够使胎儿再强行在母体内再存留一段时间。对于早产儿来说,多待一天就能增加一点成活率。”
“这方法对母体有伤害吗?”阿尔弗雷德马上追问道。
“当然会有一定风险。”主刀医生说,“以皇后殿下这样特殊的情况而言,再强行多妊娠一天,就有一天的风险。”
“那……”
修正想详细地问问清楚,但他刚刚开口就被阿尔弗雷德打断了。
“现在就取出来。”他说,声音平稳坚决,近乎冷酷,“既然结束妊娠就是结束风险的最好方法,那就结束。”
“是,陛下。”
“听好了,皇后殿下必须安全地离开手术台。”阿尔弗雷德不容置喙地说,“至于其他的……你们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