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倚在修的怀里,正怡然自得地接受安慰,听到这里,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在修疑惑的眼神中,阿尔弗雷德从他怀里起来,坐直了身体。
“我离开前,还有一件事……”他说,“那个手术。”
修没有说话。
“医生一直在准备着。”阿尔弗雷德说,“他们说明天就可以。我想,如果要做……还是尽快,术后我还能照顾你几天再走。”
“那就明天……”修说着,忽然想起他还有一份文件没有整理完——虽然并不急,但是,为什么不明天做呢?
“后天。”他改口说,“后天吧,明天我有事。”
“好的。”阿尔弗雷德声音平静地说。
他的目光专注在修的脸上,完全没有往修的腹部看一眼,就好像他们讨论的手术和那里没关系。
在黄金瞳的威压下,修是唯一一个敢于与阿尔弗雷德对视的人,可是现在,他却移开了视线,说道:“累了一天了,休息吧。”
阿尔弗雷德没再说什么,伸手握住修的手,和他一起睡下了。
修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整天的典礼和宴会,他确实累了,可是很久很久之后,他都还没有睡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握着他的那只手松开了他。修一惊,以为阿尔弗雷德察觉到了他并没有睡着。
他正要睁眼,忽然发觉阿尔弗雷德并不是想和他说话,反而离开了他身边。
阿尔弗雷德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如果修不是本来就醒着的话,是不可能察觉这动静的。他下了地,走动的方向也并不是盥洗室,而是往卧室外。
在刚刚成为皇帝的这个凌晨,他以为修已经睡着,自己悄然离开了卧室……修有些迷惑,为什么?
他按捺不住,在阿尔弗雷德离开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出门。
阿尔弗雷德已经不在走廊上,一个值夜的仆人正在拐角处,修将他招来,轻声问话。
“陛下去了哪里?”
圣金宫的仆人都被耳提面命过,没有人敢不回大祭司的话,他如实地给修指出了方向:“陛下不准我跟着。”
修顺着那方向走过去,他对圣金宫主殿的内部并不熟悉,并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一路向前,并没有看到阿尔弗雷德的身影,修有些疑心是不是走错了岔路,就在他想要返回卧室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房间里透出些光亮。
修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了那个房间,门是开着的,修停在不远处,看清楚了里面的布置——
柔软的地毯、明艳的墙面,童趣盎然又不失华贵的各类家具……
这竟然是一间婴儿房。
修停在了那里,有那么一会儿,他竟然已经自然地开始联想,如果有一个金发的婴儿睡在那张小小的、有围栏的婴儿床里,就像阿尔弗雷德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