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赔钱?”谢骏在那头嘟囔,“手底下那两人就得不少安抚费了……最主要——沈哥,赔点钱无所谓,我是怕说起来又脱不了关系……”
沈渝修想了想,认为实在不太地道,“人都那样了,不赔钱家属能善罢甘休?”
“哥,这你放心。那警察家没什么人了,那女孩的……有人处理。”谢骏含糊其辞地说,“事后我叫个人给警方那边送点安慰金。”
雨声渐疏,沈渝修从玻璃窗映出的倒影中看见裴序也在注视他,表情无波无澜,有种近似窗外天空的压抑与冰冷。他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回答谢骏的语速也变慢了,“多给点。”
“知道了哥。”谢骏试探道,“我就是想问问沈叔最近有空吗?这事儿解决完我再去看看他老人家。”
“行了,省省力气去给你自己擦屁股吧。”沈渝修说,“下次再被女人坑了可没人捞你。”
“不会有下次了。”谢骏提起这个就一肚子火,“那贱人等着坐牢吧。”
总之也不算冤枉人,沈渝修懒得过问,嘱咐谢骏这几天等他电话就挂断了。
医生很快结束,留下若干外涂内服的药,利索地收拾东西告辞。沈渝修客气地送了送,关门后边打量低垂下头的人边走到他身前,伸手摸着小臂上的一片淤青,问了小半个晚上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听说你欠了十万?”
裴序半抬起头,向后仰靠着沙发,整颗心似乎正专注于别的事,因烟瘾发作而轻捻着手指,“嗯。”
他回答完,作势要起身离开,像是决心遵守那天在酒店的约定一样不多纠缠。
沈渝修看着他刚刚洗过,还略有蓬松的头发,完全不是出自怜悯地说了一句,“我替你还。”
他搭着裴序的肩胛,手上轻微用力,脸贴近了一些,直视裴序含着微妙意味的眼睛,低声说,“算借你的?不收利息。”
说完之后,室内静了一小段时间,以致于沈渝修感觉自己不像在给裴序什么东西,反倒像在和他索取。
但裴序连肩膀的皮肤也并不温暖,正汲取着沈渝修的体温。
难得发一次善心,没得到任何回应,沈渝修不悦道,“你连高利贷的钱都敢拿,不敢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