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修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眨眨眼睛,没开口说话。
裴序眼底漆黑,冷淡地用几根修长手指缓慢地挑开黑色工装裤的扣子,看见沈渝修半偏着的脸的神态变化,嘴角掺杂一丝微妙嘲弄地一提,忽然不再动作,伸出手道,“给我。”
沈渝修隐隐觉得裴序不太对劲,又不肯落人下风,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把淋浴喷头交给他,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关门时,衣物掉落的声音与水声一齐响起,沈渝修无法自控地又被吸引,握着铜质把手的手不由得轻轻晃了一下。
好在医生来得很快,让他转移了注意力。沈渝修和安保确认过,打开门等医生上来时,裴序已经冲完一个澡,穿好了沈渝修刚刚丢在浴室内的一套休闲装。
他的身量和沈渝修差不多,衣服还算合身,浅色系冲淡了裸露在外的那些伤痕造成的阴郁,看着像个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简单男孩。
但沈渝修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裴序这张脸,放哪儿应该都是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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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医生进门后不敢怠慢,换了鞋就开始替裴序处理伤口。
沈渝修坐在另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看他给裴序的新伤消炎。这点疼痛对裴序而言不值得皱眉,也没有依赖旁人的必要,沈渝修望着他那张微微抿紧的薄唇,感觉到他此刻好像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伤坐在这里。
雨仍然未停,远处天空飘满大朵的暗色积云。客厅落地窗的窗帘只拉到一半,沈渝修望向室外,看见了悬浮于城市空中的裴序和一盏暖黄落地灯的倒影。
兜里的手机又突兀地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气氛。沈渝修以为是沈耀辉打来的,眯起眼睛摸出一看,来电人并不是父亲,而是谢骏。
沈渝修此刻不是很想接这个电话,但清楚谢骏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恐怕很难撒手,总要给他一句话,便划开接听了。
“沈哥!”谢骏的声音透出几分焦灼,“我刚听蒋哥说你答应……”
“嗯。”沈渝修打断道,“我去跟我爸说。”
“那就好。”谢骏松了一口气,赔笑道,“昨天没敢打扰你来着……今天是怕再进去我家那大哥和老爷子就知道了……”
“不想让人逮住把柄你以后就收敛点儿。”沈渝修不客气道,“赔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