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苑中禽 一枝安 2214 字 3个月前

你先下得了床再说吧。郁白提笔落下两字,言简意赅:“蓝桥。”

仿佛是听到了丧钟的回音,赵钧心头一紧:“给……给蓝桥写信做什么?”

郁白下笔如飞:“他和圣女照看金蝉多年,写信问问,有备无患。”

赵钧体贴至极的模样:“师父不就可以吗,何必再麻烦圣女他们?”

“师父不一定哪天离开,谁有空整天看着你——还有,花渐明听到你这声师父,估计会一刀捅了你。”清俊挺拔的字迹一行行落下,郁白头也不抬地嘲讽,“再说,你和蓝桥那点子事我又不是我知道,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赵钧瞪大眼睛辩驳:“我们什么都没有!”

郁白呵呵冷笑了两声:“没有?你把人家从长安半夜逼回苗疆,这是什么都没有?”

同郁白对视三秒后,赵钧默默移开了视线,不再言语,宛如一朵被阳光晒蔫了的小花儿,丧气地垂下脑袋。

“我还没问你,乌楼罗现在在哪儿呢。”提及往事,郁白愈发觉得自己蠢的可怜,语气不自觉恶劣起来,“八成是被你关起来折腾的不生不死了吧。”

“你……你连他都在乎嘛。”赵钧哼哼唧唧着转移话题,“你谁都在乎,就是不在乎我。”

郁白:“……”

属实被恶心到了。比起现在这样腻腻歪歪酸溜溜的赵钧,他宁愿去和成元元年的那只狗皇帝打交道——至少那人更像个精神正常的人。

见郁白不语,赵钧反而愈发来劲儿:“你早就知道试金楼有什么!早就知道灰衣人的身份!早就知道容寸心会来救人!你就是借我的方便进到试金楼,根本不是舍不得我才没有从枫叶山庄离开!”

郁白:“……”

“别这么矫情成吗?”在赵钧怨妇一样的眼神下,郁白云淡风轻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向赵钧投去一个戏谑的微笑,“我本来就没说过是因为舍不得你才不走。”

饭点的厨房里,飘来一股古怪的味道,闻者无不掩鼻皱眉,步伐匆匆,连素来喜欢翻进厨房觅食的乌云也避之唯恐不及。厨房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保护膜,以此为圆心方圆十里人人避让,寸草不生。

厨房门前,师兄弟俩以同样的姿态捏着鼻子,默默观赏。

刚在厨房里糟蹋了两个芝麻酥饼的花渐明:“……这药绝对是师父超水平发挥了。”

刚摆脱赵钧的怨妇眼神就见到这样惨烈一幕的郁白:“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花渐明一愣:“你难道没有吗?”他自幼可是被这药喂了不知多少年呢。

郁白略微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口锅以后不能用了。”

厨房里,熬药的人捂着口鼻呆坐在飘满白雾的厨房里,灵魂仿佛已被这绿褐色的魔鬼吞噬,生活的希望被灶膛里的木柴吞吐殆尽。

郁白摆摆手,实在不是很想靠近这口锅:“再过一刻钟,你熬完直接给庄主送过去吧。”

半个时辰后那人满头大汗地回来了:“郁公子,庄主请您过去。”

这股味儿——郁白眼皮跳了跳,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你跟他说,我在和师兄商量要事,没空。”

可真是够薄情的。花渐明瞟他一眼,也懒得管这便宜师弟的个人感情:“对了,你见着师父了吗?”

第94章 “我爱阿白,不应在蛊毒威胁下。”

当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粥再次如约而至的时候,赵钧终于彻底笑不出来了。更令他悲伤的是,不仅郁白没来,连那小没良心的猫都躲他躲的远远儿的。

被所有人包括狮子猫嫌弃的齐庄主内心凄凉寂寞,忽闻房门响动,一声欣喜的“阿白”尚未出口,便看见了容寸心的身影。

如若不是昨日在郁白身边见过一次,赵钧属实认不出容寸心了。皇宫中那个蓄着胡子、言谈戏谑的半老头子早已消失不见,假面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个眉眼儒雅而疏朗的青年人。或许是因为活了凡人不能体会的年岁,他身上自有一股与世隔绝的淡漠之感,哪里看得出此人曾在御书房里讨要一块碧玉镇纸,嬉笑着让当朝皇帝屈膝下拜。

此人是不能得罪的。赵钧微微颔首,温声道:“容先生,您有什么事?”

房门被容寸心随手合上,便隔绝了一切声响,连风都在这条门缝前另寻他路。容寸心不坐也不应,扫了眼赵钧,开门见山:“你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