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士杰又道:“且说来,殿下文韬武略、才智过人,全不必妄自菲薄。思来二殿下孱弱,三殿下轻佻,并不足与殿下相较,大王何至在储位一事上生贰想?”

南宫霁暗自一叹,父亲的心意,他如何能猜得,不定是朝中何人心怀叵测,为求他日显贵,进言废立,打动了父亲呢?

士杰思量片刻,又是一拜:“只是殿下毕竟离蜀日久,心怀隐忧也是常情。然我可代宇文一族起誓,无论他日事生何变,我拥戴殿下之心定始末不渝!”

闻此言,南宫霁口中虽为赞许,心内却不过一笑了之:宇文氏的效忠,绝非平白可取,他南宫霁可不敢奢望!

远处三鼓声已罢,残席也已撤去一阵,南宫霁却还独坐窗前,无心入睡。

士杰临去前一番话,此刻百般缠磨着他的心思:二弟怯懦,三弟顽劣,父亲着实无由动废立之念。除非,是迫不得已!然而,却是孰人有能耐劝动父亲为此,且尚可从中渔利?父亲英明,自不会轻易受人蒙蔽,那。。。难道果真如士杰所言,是大梁忌惮自己,所以怂恿父亲易储?

越凌,他果真这般表里不一么?虽不欲凭空生疑,但此事与他越凌,确是有利无害!只既这般,他当初又为何许诺自己绝不相欺?且信誓旦旦要为自己保住储位?

心意烦乱,起身推开后窗,一阵寒气迎面而至,令毫无防备之人一阵战栗。

凌,你心中究竟是做何想?

无论如何,十年之情,我已铭心,但你诚心待我,我自不负你!所以这一回,你千万莫欺我,否则,你我的情分,便恐果真至此而休矣!

上元节过去不几日,士杰便要启程归蜀。南宫霁与之设宴践行,饮至夜半方散。

酒沉宿醉,南宫霁这半宿睡得并不如何安生,昏昏沉沉,梦靥不断。不知是甚么时辰,似听得枕边有人呼唤,睁眼,乃是令其。天尚未亮,倏忽教惊起,头愈发觉痛,自然并无好脸色。

令其却顾不得这些,惶急连呼“不好”,乃称大理寺已派兵围住了府邸,当下不许任何人出入!

南宫霁大惊,匆忙爬起,急问何故。

令其跺脚:“听闻是昨日方才送入宫中的贡酒教下了毒!”

南宫霁一怔,这才想起年年寒食前后,蜀中会以产自剑南的烧春酒入贡。此回,便是这方才入京的贡酒,惹出了大祸!

天渐亮,南宫霁已在庭中来回不知踱了多少回:贡酒、下/毒、谋逆。。。乱无头绪,几将他的心智磨灭。当下脑中一片混沌,方寸全乱。思来忖去,实是不甘坐等落罪,起意便要入宫。岂料遭令其极力劝阻,道当下事实未明,不宜草率置辩;何况大理寺于此案正彻查,不定过两日便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