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南宫霁看着眼前狠厉毕露、近乎疯癫的女子,实难与当年揽菊亭下曼妙温婉、知书达理的佳人混作一谈!数载夫妻,当初的情深意笃,果真已一去不复返。。。

一桩谋刺大案,真相却出人所料:竟是因闺中争妒而起!因窥知郎君置外宅,朝云自以为金屋藏娇无疑,急妒之下,命淮安雇凶杀之!然刺客于悠然居外窥探多日,却未尝见得女子身影!直至那日,见家主到来,便以为那“妾侍”定然现身!因而前往行刺,不料失手遭擒。

朝云所说与周淮安的供词并无大出入。南宫霁转向昭明:“贱内已招供,王押班可还有话要问?”

昭明摇了摇头,原本不露声色的面上,此刻也似显了几丝唏嘘。

朝云已失心智,且哭又笑,说甚“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又道:“郎君无心!”

南宫霁心内对之厌恶已极,自无从理会,当下怫然而去!

昭明第二日一早再度登门,与南宫霁闭门私谈了片刻。翌日,张令其前去监中探了回淮安。回来禀称其自知罪不可恕,已然万念俱灰,只是难放下那唯一的亲妹,遂斗胆求郎君保她无恙。念在他多年侍主忠谨,南宫霁应下了此事。

数日后,周淮安暴毙狱中。

处暑过后,入夜略带三分寒意。

南宫霁独于庭中小酌,却是酒入愁肠,万千情绪,无从言说。

已过戌时,庭中万籁俱寂,只闻花丛草间偶尔一两声虫鸣,尤显冷清。

令其轻声道:“郎君还是早些歇息罢。”

微酣之人未尝答言,一手撑头,不知是正细思,还是已然瞌睡。

正欲再问,却闻那人似呓语般忽而吟道:“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令其一怔,旋即似体味到甚,笑道:“郎君是念起仲秋了么?然今日方才廿八,离十五尚有时日呢!”

那人迷离一笑:“倒是,吾已忘了日子了!”

令其垂眸略一斟酌,幽幽道:“郎君忘了日子倒也无碍,然有件事,却是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