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宫霁受此一番数落,一时垂头不言,自是心中有愧。良久,方是吞吐道:“西放洛阳,乃是先帝之意!因我。。。犯了一些过失。。。如今事过境迁,再提无益!表哥还是莫问了。”

李琦凝眉似忖片刻,道:“纵然有过失,然先帝对你本是宽容,即便你当初私自离京,亦未见加罪,为何偏是此回不能恕你?甚不顾及我蜀中的颜面而定要放逐你?可见果真到了不能忍之境地!汝一介外臣,罪大不过谋逆,若是那般,这等惩罚却着实过轻,除非。。。”

南宫霁心中一震,忙打断他:“表哥莫乱猜疑!此回,吾本是受小人所害,又自辩不得,遂背了些罪过罢了!而我不欲说,乃是因知晓过多,于你并无益!”

话已至此,李琦知他断然不会再多吐露一字,遂也只得暂为作罢。

拂面清风,迷眼乱花,春(坑)色如斯,就着一盏清茶,却似还少了些甚。

湖边的绿杨阴里,不失时机传来一阵银铃笑语。翘首望去,数个婀娜身影,方上了曲桥,翩翩而来,渐行渐近。

第37章 难处

春光大好,娘子们自也要出来踏踏青。

朝云今日一席粉色外衫与墨绿纱裙搭得尤其好,不显轻俗,反觉雅致,配上发上几支小而别致的珍珠簪饰,果真似个初入凡尘的仙子!当下一手扶着丫鬟,一手挽着新荷,笑意盈盈,款步而来。

南宫霁迎上前去,挥开使女,环住腰身已明显渐粗的新荷,并肩而行。朝云见状,只微微一笑,气度顿显;倒是新荷似乎不甚自在,面上已浮起一丝轻红,偷眼瞧了瞧朝云,见她神态自若,心下才略宽。

新荷是头一回见李琦,举止颇有几分拘谨,倒并非是因怕生,想她当初在外谋生,甚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是今时不同过去,既已为人妇,自然要顾及身份,不能教人再轻瞧了去。说来,往事现下虽无人敢再提及,然在她心中却难抹去,也因此她在府中总觉低人一等,有时甚羡慕那些个丫鬟使女,纵然身份轻微,到底清清白白,此是她做梦都想得的!为防徒生闲话,她向来不去人多处招是非,便是府中家丁,她亦是能避则避,而今日若非是怕忤了朝云,她本也不欲前来。

踏青赏花,总要附些风雅,论些诗词,可惜新荷不过一介农家女,便是当初所唱那些曲词,亦是外间口口相传记下的,尚有许多她不能会意,当下自也只能做一旁观客。只是陪坐到底无趣,不多时便觉乏倦了。

那几人谈到妙处,李琦道:“诗词纵然再妙,却还须有歌儿美姬唱出才好。”本是随口一说,南宫霁与朝云并未在意,倒是几个小丫鬟别过头去似在偷笑。

新荷原还是强打精神,然听此话,一时种种辛酸浮上心头,顿觉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告退。

朝云笑着过来挽住她,道:“妹妹先别走,我还有一事劳烦呢。”言方落,已有使女捧着茶具过来了。

南宫霁见此顿不悦,道:“她如今这身子,怎还教她做这个,但交于婢子们去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