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暖阁仅剩两人。
瑞王已深深陷入禁忌之恋,猛然得知唯一门客居然早就有了“内当家”,若非其涵养甚佳,当场便火冒三丈发怒了。
他勉强定定神,催促道:“你说,一五一十地说来!本王十分好奇,很想听一听宋大夫和他内当家之间的传奇故事。”
“殿下消消气,您忌怒,切莫气坏了身体。”
老太监站起,暗骂刚才的侍卫多嘴,“刚才那个负责送请帖的小子,年轻糊涂,道听途说的事儿,未经查实之前,本不该随口上报。”
瑞王压着怒火,“无风不起浪,虽是道听途说,估计却有些影儿,否则嚼不起舌根。另外,本王并未生气,这有什么可气的?好奇罢了。你别磨蹭,速将实话说来!”
嘴硬,您明明气得脸发白,还说不生气。
老太监不敢戳破,稍作思索,提醒道:“当初,宋大夫揭下皇榜之后,尚未进宫请脉之前,您便派人暗查其来历,他的底细,并不神秘,殿下应该记得吧?”
瑞王右手握紧镇纸,玉石的冰凉触感直透进心里,左手捏了捏眉心,竭力回忆,“本王当时病重,精力不济,神智常昏昏沉沉,只记得个大概。”语毕,他心思一动,睁大眼睛,昂首问:
“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却隐瞒至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冤枉,老奴冤枉啊!”
老太监哭笑不得,有些话却不能直说,小心翼翼道:“您当时派人调查宋大夫底细,目的是为了叫他配制毒/药,故着重打探其医术毒术本事,其余一笔带过了。所以,咱们一开始便清楚他是紫藤阁阁主、性格桀骜不羁、交友甚广等等,但并不关注其私德。”
“因此,‘契兄弟’、‘内当家’之类的闲话淡话,谁也没提,以免污了殿下的耳朵。”
末了,老太监忍不住慨叹,“哎,真是世事难料,当初,谁能预料到宋大夫竟然、竟然能令殿下如此信任重用呢?简直做梦都梦不到!”
瑞王捏着眉心,愤怒之余,亦感慨万千,暗忖:没错,一开始我便清楚,他有个小倌馆、桀骜不驯、率性大胆……但那是从前!
瑞王目不转睛,一字一句道:“从前的事,本王管不着,但他现在是府里唯一的门客,种种不妥,必须改了!否则,外人岂不是得笑话本王?连个门客也管不好,显得太无能。”
“谁敢笑话您?纵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的!”
老太监安慰道:“宋大夫对您的关切与重视,一向有目共睹,您身体不适时,他总是忧心忡忡忙前忙后,任劳任怨,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连娘娘都渐渐消气了,默许他接近照顾您。”
瑞王一听,脸色缓和了些,旋即板起脸,严肃道:“少打岔,继续说!你具体是何时得知那些闲话淡话的?宋大夫和他的义兄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尽管放心!”
老太监郑重告知:“数月前,老奴认真问过了,宋大夫也明说了:他一贯把义兄当亲人,兄弟之间,只有手足之情,绝无其它!”
瑞王的脸色又缓和了些,“那为何传出了闲话淡话?”
“唉,小倌馆嘛,朋友下人瞎起哄,乱点鸳鸯谱。”老太监透露道:“事实上,宋大夫并无招惹之举,是周彦清一厢情愿,兄弟一场,宋大夫重情义,不好直白戳破,选择避开了。”
“自从成为瑞王府门客,宋大夫随后开办南玄武堂,专注于悬壶济世,平日很少回紫藤阁,空闲时,十有八/九来看您。他的为人,殿下最清楚了,难道,您认为他是三心二意之徒吗?”
瑞王摇摇头,“自然不是。”他叹了口气,“猛然听见‘内当家’一说,令人吃惊。”
“那些闲话压根不属实,老奴怕殿下听了心烦,索性不提,如今想想,老奴错了,不应该瞒而不报,请殿下责罚。”
瑞王慢慢恢复了冷静,对心腹老仆说:“下不为例。”
“是!”
瑞王想了想,“准备一壶好酒,明天请宋大夫来,本王有话问他。”
糟糕,该不会要吵架吧?老太监欲言又止,最终明智遵从,“好,老奴待会儿就去安排!”
“去吧。”
“殿下,这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