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周彦清打量义弟没心没肺的样儿,摇摇头,索性别开脸,反复看礼单。
夏莉贴好了窗花,拍拍手,邀功似的问:“怎么样?”
宋慎一贯容易满足,“唔,好看!”
“师弟喜欢就好。”
夏莉凑近,细看礼单,羡慕惊叹:“哎呀,庆王和瑞王又送了你一堆好东西!啧啧,燕窝一匣,王府出手,必是上品。我最近琢磨出一个新的驻颜方子,正缺燕窝。”
宋慎岂有听不懂的?“师姐需要就拿去用。”
“你不要吗?”
“男人吃什么燕窝!你拿去用吧。”
夏莉登时眉开眼笑,“谢谢师弟!”
“谢什么谢,忒见外。”宋慎换了把刻刀,继续雕刻雏鹰,待亲人朋友一向慷慨。
周彦清微笑,内心越来越厌烦夏莉,暗骂:老妖婆,住在小倌馆,却天天涂脂抹粉,究竟想勾引谁?
宋慎顺口劝说:“师姐啊,您快五十岁了,常言道‘五十知天命’,该服老啦,整天研究驻颜之术,往脸上乱涂膏药,也不怕毁容。”
“胡说!”
夏莉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柳眉倒竖,忿忿表示:“我才四十五岁。”
宋慎懒洋洋,“过几天,除夕一过,就四十六了。”
“臭小子,居然敢笑话师姐,欠揍。”
老妖婆,连你师弟都受不了你了!周彦清倍感解气,笑出了声。
夏莉爱美如命,永远怕老,嗔怒拍打师弟后背,“即使四十六,离五十也远着呐。”
“别打,别打了。啧,您青春永驻,年年十八,行了吧?”
周彦清不悦,忙插手阻拦,“不要欺负伤患。”
“哼,他嘲笑我,该打!”
宋慎笑眯眯,举起雏鹰,打岔问:“你们看,这个小家伙,像谁?”
“像谁?”夏莉撇撇嘴,颇没好气,“难道鹰还能像人?”
周彦清明白义弟在打岔,哑然失笑,随口问:“看不出。像谁啊?”
宋慎端详雏鹰,脱口答:“像赵难缠!”
周彦清和夏莉无奈对视,鲜少意见一致。义兄劝道:“瑞王是皇子,又贵为王爷,他有难缠的资格,即使曾闹过争执,你也不该给他取外号。”
“你小子,背后叫‘赵难缠’叫习惯了,万一当面叫出来,便犯不敬之罪,仔细吃不了兜着走。”师姐善意告诫:“现在又信口说王爷像鹰,拐着弯骂他是畜生,更是不敬。祸从口出,你知道吗?”
“二位想哪儿去了?我并无不敬之意!”
宋慎掌心托着雏鹰,与它对视,自问自答:“不像吗?明明挺像的。”
周彦清旁观义弟专注凝视雏鹰的眼神,蓦地一怔,直觉不对劲,莫名不安,疑惑暗忖:一只鹰,为什么会像瑞王?
奇怪,你为什么不说像其他人,坚定说像瑞王?
此疑问,在三天后有了答案。
腊月二十六,年味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