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狝。
司徒玄真的不懂,他就跟在祝政车辇的后方,为何常歌策马而过,却丝毫未注意到自己。
更让他生气的是,常歌朝着太子在笑、对着太子在闹。司徒玄看着常歌身上的飞扬意气,将祝政车辇四周沉重的霾驱散了些许。
甚至连祝政陡然放了帘子,常歌都没恼。
司徒玄在心中呐喊,常歌,常歌,常歌……
常歌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
甚至,连兄长都能同他说上几句话,为何就是看不到他司徒玄。
*
他早就知道了司徒空秋狝扮熊的计划。而且,毫不客气地说,扮相确实不怎么样。
既然太子想英雄救美,何不做的真实一些。
司徒玄在心中把着毫,将太子和司徒空的计划改的更为惊险了些许。其余的环节司徒空早已打通,他只需要改动一个棋子——
同光禄勋说,这是太子扶胥的计划,额外补充一些野兽,扩扩狩猎范围。他还亮出了司徒空打通关节时候的太子令牌。
事发之时,司徒玄一直在侧。他一直在心中乞求,让常歌能发现自己。
只要常歌能看上他一眼,只要一眼,他马上便出来帮助常歌。
然而,他没等到常歌发现自己,却等来了带着玉剑怀仁的太子扶胥。
整个计划,就此变得索然无味了。
******
再后来,常歌在长安的日子愈发地少了起来。
他似乎总是很忙很忙,辗转各处。司徒玄只能从兄长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他去了哪里。
广陵、徐州、冀州、南郡、郁林、上庸……他骄傲地听着他的常歌运兵如神,数度凯旋。又有些神伤地听着兄长谈论常歌的箭伤,谈论常歌的蛊毒,谈论常歌在朝野的非议。
有时候司徒玄不解,常歌的步子,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快,像是一直在追寻着什么。一如初见那天,常歌率先走过了覆满雪的院子。他的下摆在飘扬的动,他高高束起的马尾也跟着红色飘带飞扬。
司徒玄像是永远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
这段日子,他最期盼的,就是兄长往城门楼执勤的日子。
因为他知道,每每此时,便是他的常歌要归来了。
每次常歌凯旋时,他都祈祷祝政政务缠身,未有时间来迎接常歌。
然而,十次有八次,他的祈祷都落空了。
司徒玄总是站在城门楼上,望着常歌疾驰而来,带着些久别重逢的欢欣喜乐。一如祝政所做的那样。
常歌下马之后,总是先行单膝跪下,然后由着祝政扶起他,为他卸下披风,解下战甲。
像一种古怪的仪式。
凉州月氏叛乱,整整三十万大军压境。大父和兄长虽都不说,但那几日,府上的空气都是苦的。
甚至在城门楼送别常歌出征的时候,大军都有些肃穆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