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祝政自幼所修心法路子,和常歌全然不同,最擅长以静制动、以柔克刚,所以习起这套内核一致的长拳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常歌出拳威压异常,招招直击门面、心肺等关键部位,皆是杀招。
祝政波澜不惊,见招拆招,以掌拆拳,自空中化去刚猛劲力后又将这力道退回给常歌。
常歌像是刚猛的野火,祝政就是上善的柔水。
常歌所出的每一拳,祝政都尽数引了这火入潭、化去一腔猛劲,糅了自己深渊般的劲力,再徐徐返给那团野火。
连过几十回合之后,常歌接连迅猛出力,累的气喘吁吁。
祝政收了身姿,朝他笑道:“长拳还是守静致虚略胜一筹吧。”
常歌不服:“那可不一定。你本来功夫就比我好,也不一定是长拳流派的原因。”
见他还嘴硬,这次祝政主动出击,引着他的双臂在空中打长拳拳法,边打边教会他其中的要点。
正教着,门外传来了高公公的声音:“做什么不当值,全在门口杵着?”
几个宫人的声音带着些迟疑,都未开口明说。
有个小宫女低声说道:“太子爷带了公子昭武在里面……把……把我们都轰出来了。”
高公公的喊声立即像是贴在了大门上:“诶哟我的小祖宗,你们又在里面搞什么鬼。可千万别再打架!”
听到打架,常歌又回忆起上次廷杖的滋味,整个人一愣。
祝政见他愣神,将他一拉,低声说道:“屏住呼吸。”
常歌虽然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听了祝政的、立刻屏住了呼吸。祝政拽着常歌,将门一拉,拿着一个小瓶对着门口的高公公和宫人门。
常歌还未来得及看清那瓶子的颜色形状,祝政就收了瓶子,牵着他直往后山跑去。
他二人寻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山洞躲了进去,祝政还以树枝落叶盖住了入口。
常歌见他伪装完洞口过来坐下,好奇问道:“扶胥哥哥,你方才使的那个,是什么啊?”
祝政朝他一笑,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白陶小瓶,说:“司徒空给的,软筋散。据说是闻一闻浑身发软,非得过上几个时辰才复苏过来。”
常歌见了这白陶小瓶,顶上一个从未见过的弹簧机括,十分好奇:“此毒我未中过,我想试试!”
祝政慌忙将这小瓶夺了回来:“不行。这哪儿能乱试,闻了要瘫倒的。”
常歌颇为好奇,给祝政比了个一丢丢大的手势说道:“扶胥哥哥,你就给我闻一眯眯,就这么大点,让我感受感受,我保证不瘫倒。”
常歌三番五次要求,又是哀求又是佯装生气,翻来覆去许多次后,祝政经不住他软磨硬泡,终于松了口:“好,就一下下,你闻了可别乱瘫倒。”
祝政将那白陶小瓶摸了出来,自行屏了呼吸,轻轻一掀,那弹簧机括立即弹开。只须臾时间,祝政立即一搭机括,这白陶小瓶立即又盖的死紧。祝政顺手将这小瓶装进衣襟去了。
他还未将这小瓶装好,常歌已然整个人瘫倒在他身上,侧脸沉沉枕在祝政肩膀上。祝政平日里哪里受过这般亲密的接触,登时脸涨了个通红。
“扶胥哥哥……这滋味……不太好。”常歌喃喃说道。
常歌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软软糯糯的,又带着点鼻音。他说这句时,依旧伏在祝政肩上,温温的如兰吐气瘙的祝政耳边有些痒。
祝政略有些羞涩地将常歌推开,他却立即又如狗皮膏药一般瘫倒上来。
祝政无奈,只在心中暗想:这软筋散,着实了得。以后的确不能随便乱用。
见他如此模样,祝政只在心中默默希望常歌在宫人们找到他俩之前赶紧恢复。
事与愿违。
宫人们没花多大力气就在山洞中找到这两个少年。高公公由几个小太监抬着,冲在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