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不耐烦的脸,齐二爷饶有兴味地笑:“烧一个窑子,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夏启中愣了,像是泡在一盆热水里久了忽然起身,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干又涩:“你…你说…你…你烧的?”
“为…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对方英俊的眉目像是世上最阴毒的诅咒…
“我如果想烧,可以今天烧,也可以明天烧;烧完了,可以告诉你,也可以不告诉你;烧了还是没烧,你连真假都分不出。”齐豫风嘴角弯弯,手执绸丝慢慢挽着,将他一点一点拉到近前。
直到两人额对额,挤得极近时,那双幽黑冰冷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他。
“只…只是耍我?”先是长舒一口气,缓过来便背脊发凉:“用这种事耍我,只是为了…为了我说错一句话吗?”
“觉得爷小题大做?”
立即摇头,一刻都不敢犹豫。明白了,彻底明白了,齐豫风齐二少爷从此以后是他的天,是他的神,是这世上唯一的光。
“回爷的话,没有。爷说的,做的,都是对的。”生怕又被曲解,他十分真挚地跪下来隔着衣服用脸蹭着他的下体,认认真真地发出难耐的呻吟。
没想到会被推开…余光扫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身影——见鬼了,那不是齐豫嵩吗?
“自小,他是什么都比不过我的。”
夏启中的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那天以后,启中乌鸦飞上凤凰枝,住的是四进大院,睡的是香丝金缎,前前后后七八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只是没有哪个再跟他说笑了。
提起“夏公子”,知道的人便比一个神神秘秘的手势,大家就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咂咂嘴:“那个嘛…”然后又是一个手势,众人俱掩面笑起来。
第一次听见那种笑声,还是刺耳的。几个脸熟的小丫鬟也在里头。
夏启中风风火火地跑回自己房里,吆五喝六地叫了一桌好酒好菜:“老子吃香的,喝辣的!”
环顾四周,伺候的人都缩着头,躲得远远的:“都滚下去!”一声轻呵就一溜烟地跑了个干净。
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脚,动了动脚趾头,他还是不能穿鞋。
冻着了有人给他烫脚,伤着了有人给他敷药,可就是不配简简单单穿上一双鞋。
他提起酒壶,把酒对着脚背倒下去:“你也喝,老伙计了,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能少的了你。”
这时齐豫风掀着袍子进来了,见到他这奇异的举动反倒觉得有趣:“你在喂谁吃酒呢?”
打量齐豫风今日红光满面,心情像是不错,启中决定赖在椅子上不起来,虽然实际上还没开始喝,但还是装作醉迷糊了的样子和他一问一答:“玉足兄。”
“玉足兄是哪个,我怎么没听说过。”见他醉得可爱,齐豫风手指划过他泛红的眼角,附身贴近了看他。
见这阎王真信了,不得不继续扮演下去,天真灿漫地咧着嘴:“嘻嘻,你早见过他,只是我没替你们正式引荐过。”
“哦?”齐豫风觉得眼前的人确实是醉了,便任自己被他撩拨得心上发痒,“是谁?”
“是他!”壮着胆子抽腿提胯,猛然把右脚踩在对方肩上,缓缓向他颈边移动,“你是不是见过呀?”
齐豫风被踩得一晃,好容易稳住了身形,一把抓住那位作怪的“玉足兄”。
“倒…确实见过。”
“今日我替你们相互介绍过了,爷可认得他了?”
“自然。”
然后启中就编不下去了,假装自己醉酒发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