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一份很美好的祝愿。”周涧道,回忆起临行前老师笑眯眯地将葡萄交到他手里说的话:“送给你的未婚妻子。”
“祝他永远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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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涧在一起的每一天,对于白乔来说,都是既漫长又短暂的,像终于历尽苦难而被馈赠的礼物,美好到有些不切实际。他宝贝珍惜着,在如酣甜的美梦中任凭时间迁移,婚期一点点地临近了。
因为约定好试婚服,两人早早便起了床。用完早餐从家里出发,白乔一路上身板绷挺得溜直,心脏持续性剧烈狂乱地跳动,手指绞紧,手心很快出了一层细汗。
“现在就恐慌成这样,真正的婚礼可怎么办?”周涧停好车,扭过头瞥他抿平泛白的双唇问,曲指过来弹了他一下,语气戏谑,“小蜗牛缩回壳子,那仪式只能我独自撑住了。”
白乔露出略微吃痛的神色,捂住额头揉了揉,嘟囔反问:“你不紧张吗?听说许多人会在婚礼现场出糗的,手抖得连戒指都戴不上。”
“这倒不必担心我。”周涧闻言稍挑起眉毛,自负般笑道,“医生从来不手抖。”
他拉着白乔走进Wedding dress设计工作室,婚服试穿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何况款式和颜色都是前期已经确定好的,这次过来,只是看看大小是否合身,有无需要修改之处。因此从被店员询问预约姓名引至二楼,几套服装试过,再走出来,拢共才花费两个小时左右。
“好快哦。”白乔坐在车里吐一口气,脸颊由于被人打趣跟周涧登对之类言语而攀升的温度尚未褪去,红扑扑的可爱。他系好安全带,看向周涧问:“回家吗?”
周涧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或许你应该带我去一个,更加重要的地方。”
白乔疑惑:“嗯?”
“人家丑媳妇都是可以见公婆的。”周涧无奈幽怨道,掐他被养出点软肉的白嫩脸蛋,“白乔先生打算把我藏到什么时候,才准备带我去见叔叔阿姨啊?”
白乔一怔。
“我想去看望他们。”周涧叹气,缓缓正色下来,“至少婚前见一面,不至于长辈们在天有灵,觉得我是个没有礼貌的浑小子。还有你的奶奶,她把你教导得这样乖巧懂事,我很感激她。”
白乔讷讷哦了一声,飞快眨巴着有些酸涩的双眼,吸吸鼻子道:“好,好啊。正巧你给我的十万块彩礼定金在手里了,先去趟银行吧。”
他要把身上背负的债务卸下去,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负担地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自己如今过得很好,找到了喜欢的人,并且即将跟他组建一个家庭,会快乐幸福的过一辈子。
周涧说好,陪他把钱汇到那个所谓的二叔的账户上,再默不作声看他将那人每隔半月便发来“提醒”,实则是威胁恐吓消息的微信删除。
白乔说:“自从决定做那事赚卖身钱,我就不敢去墓前见他们,怕他们对我失望、生气,嫌我脏,不愿意认我这个儿子了。这下好了,我是清白的。”
周涧摸他的发顶:“嗯,你是清白的。”
白家父母的墓碑在墓园最里的偏僻位置,算不上宝地,周围鲜少有人来,但租金很低。却也正因如此,白乔后来得以将奶奶的碑亦立在不远处。一家人,仍是在一起的。
周涧带了鲜花和水果,注视着面前的黑白照片,态度真诚毫不敷衍地鞠躬问好,唤叔叔阿姨,顿了顿攥住白乔的手,跟他十指交握又道:“下次见,就该改口了。”
白乔微弯起唇角。
他更多是听周涧诉说,时不时做出反应,直到周涧话音全部落下,给他预留了单独交谈的时间先行离开,白乔沉默一会儿,蜷着腿坐下来低语:“他,很好吧?”
“周涧。我以前提到过他的,还记得吗?他是治病救人的医生,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我们要结婚了,十月十日,如果可以,来看看我的婚礼吧。”
“爸妈,奶奶,我真的很想你们。”
一阵轻风吹过来,颊边碎发被拂动。白乔眼眶湿红,颤声难掩:“那……我就当你们听见了,一定要来哦。”
“一定要来的,答应我了就要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