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指尖猛地颤了一下,手掌抽筋般的攥紧,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背上的小毯子顺着脊背滑下,护眼灯的光照得他清醒了一些。

季言礼捏了捏鼻梁,戴上眼镜,迷茫地看着大书桌前座位上,正勾着腿坐着看他的奚野。

“几点了?”季言礼声音有点哑。

他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怀疑是因为头上缝了针,嗜睡,头痛,而且整天晕晕乎乎,像是发烧的前兆,他自己灌了一包感冒药下去,想把病情扼杀在摇篮里,结果怀疑买的是盗版药,什么用也没有。

奚野笔杆指了指挂钟:“自己看。”

“十点了?哎哟喂,”季言礼一拍脑袋,“我怎么回事,我睡了两个小时?这这这……”

好家伙,一整节家教课,他就趴在奚野旁边睡过去了!

季言礼简直气死自己了,他这算哪门子的家教!

“没事儿,”奚野无所谓道,“反正你醒着我也不听。”

季言礼又是翻他的本子又是翻他的卷子,发现一个字也没写,急得头痛:“两小时你都在做什么?总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吧?”

奚野什么都没说,就看着他笑,眼睛黑漆漆的,像墨水点上去似的黑白分明。

“真对不起,我之后给你再补一节,今天当我没来。”季言礼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低头道,又问,“你怎么不喊醒我?”

“你为什么这么困?”奚野反问。

“那谁知道呢,可能因为冬眠时间比别人长……”季言礼不愿用家母的病情讨同情,随便搪塞道,看着奚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了,又不知道哪儿得罪小少爷了,忙道,“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你好好把作业写完,我明天再来,行不行?”

“就今天吧。”奚野说,很少见的把态度用来挽留而不是轰人滚蛋,“你等十二点再走,我让司机送你。”

“为什么啊?”季言礼问。

外面在打雷,早春的雷声一阵阵闷响,青白色的闪电映亮了白纱窗帘。

奚野沉默地看着他:“好不好?就今天……你都没有给我奖励。”

季言礼心说啥奖励,期末奖励?不是斥巨资带你去游乐园了吗?那任景秋还什么都没得到呢,空有一张两块钱门口复印店打印的奖状模板,人家还不是很开心!

奚野又不说话了,就不停摸着宝贝的脑袋,宝贝困得直打盹,季言礼莫名觉得奚野今天情绪有些低落,虽然他自己身体说不出的难受,但他觉得还能忍忍,就坐下来说:“那也行,我回去就直接睡觉吧,我给以禾打个电话,让她别等。”

当时他不知道,所有胸闷嗜睡头晕发热的症状,不是因为缝针,也不是因为感冒。

而是他第一次,姗姗来迟的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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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呼=w=

第23章

季言礼的心率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他仿佛越来越软,越来越热,仿佛一只软体动物,浑身上下的力气逐渐消散,高热在四肢百骸不停地游走,他的眼睛逐渐变得游离,一层看不清的水雾蒙在琥珀色的眼珠上,像是湿润无辜的小鹿。

奚野奇怪地瞅着季言礼,发现他越来越明媚起来,像是枝头逐步随着春意绽放的桃花,原本苍白的肌肤逐渐白里透红,嘴唇像是润了蜜糖一样晶莹柔软,连嗓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夹杂了若有若无的气音。

“你还好么?”奚野问,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学长?”

“我说到哪了?”季言礼轻柔道,他几乎无法聚焦自己的意识,只控制不住地渴求肢体接触,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叫嚣地冲出理智的囚笼……他想要拥抱,想要接吻,想要被侵入,被占有。

一道青色的闪电狠狠劈过夜空。

季言礼猛地一哆嗦,跌跌撞撞扶着墙往外走:“对不起,我去,去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