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眠和陈亮约好去一家海鲜店吃海鲜,陈亮今天是下夜班,在宿舍睡到下午六点,打电话给席雨眠,问他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宿舍。
“在等你电话,你起来我就出发,我就不回宿舍了,我在大门口等你。”席雨眠没回宿舍,还在信息科加班做资料。
他们的工作内容其实相当无聊,但是又不可缺少,经常处理的就是网络故障、各个科室硬件、软件系统故障等问题,但是也要处理“打印机没墨了”“打印机卡纸了”“电脑死机了”“电脑文件找不到了”等一般的杂事,总之临床检验药房后勤哪个科室只要有一丁点的关于电脑的问题,他们就会被叫到场。
席雨眠这些年处理过最哭笑不得的问题就是有个医生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说电脑不能开机,让他们赶快过来处理,到场了发现是电源没插上。
陈亮属于对计算机比较了解的医生,基本上没有他搞不定的问题,席雨眠说他是信息科外派到神经内科的工作人员,就属神经内科平时打电话找信息科最少,因为他们科一旦电脑出问题了,所有人第一时间想的是找陈亮,而不是信息科。
“你说,咱们这么大的,整个医院是不是就剩我们俩没结婚了?”陈亮吃饭时垂头丧气的。
“咱们很大吗?”
“我二十九岁了啊大哥!”
“那我没有,我才二十六,不到二十七。”
“你不必往我伤口上撒盐。”
席雨眠笑着说:“你干嘛那么想结婚?”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你看了别人都结婚都不着急吗?我真佩服你这种不想结婚的人,你说医院里要给你做媒的主任有多少个了?你是怎么推掉的?”
“说家里欠了很多钱,每个月所有收入都要还债。”
“……”
这个借口百试不爽,所有有心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只要听说他家有负债,就没了下文。在医院里,大家都工作了,没有人会再像学生时代那样找人托话传纸条什么的,席雨眠曾经的优点,比如长得很帅、身材很好、篮球打得好、脾气不错,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不算什么了,在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如果经济不稳定,那就是在婚恋上没有市场的。
当一个人有心屏蔽这方面的事时,事实上是可以做到完全不招惹的,他不相亲,工作场合目不斜视,对同事表现得体,没有释放过任何信号,就自然不会有什么发展机会。
“所以你真的负债了?”
“以前我爸负债很多,我的话是前年买房子开始负债了。”
“你买房子了?你没对象竟然也买房子了?你爸帮你给首付了?”
“不是,我自己给的首付。”
“你牛逼,这鹭岛的房子你都能自己给得起首付。”
“前年都还没怎么涨价,我赶上最后一波了。只要挣的钱大部分存下来,买的房子小点,那还是给得起的。”
席雨眠吃住都在医院,开销很小,每年可以存下不少钱——他除了医院的工作,还会做兼职,他现在每周末依然在篮球馆教小朋友打篮球,放假他也不出去玩,就上网接点剪辑视频什么的工作,挣钱的方法多得很,就看每个人愿不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罢了。
他在2007年上半年在医院附近不远贷款买了一套70平方米的房子。鹭岛的房价这两年涨得比较厉害,岛内从六千多涨价到了一万多一平方米。但他买房的时候还是过年后不久,房价还没完全开始抬头。爸爸再婚、弟弟出生以后,他意识到杂罗他是回不去的,必须在鹭岛有房子才行,一早就做准备,拼命攒钱买房。房子全款50万,首付给三成,也就是十五万,他在校打工加上出来工作加兼职一年半,再把公积金取出来,刚好就那么多。剩余的他商贷了二十年,附属一院编制人员每个月的公积金可以到两千块左右,他自己每个月再出一些就可以了,对生活质量影响不大。陈亮说房子靠自己买不起,其实是因为这两年房价涨得离谱,对比他买房的时候差不多涨了两三倍。
他把负债之事和要他相亲的人说得很严重,其实不过是房贷罢了。人要想逃避相亲,还是有一万种办法的,只要不是自己父母催的话。
自从爸爸再婚以后带个小孩,忙得焦头烂额,完全没有催他结婚的意思。也就是说,席雨眠现在处于极度自由的状态,他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状况。
“所以你干嘛不相亲又不谈恋爱?”陈亮还挺好奇的,席雨眠真的是医院里所有适龄未婚男青年里,对找对象一事最避之不及的。他外形条件那么好,人缘也好,很会做人,工作上也不差,虽说不是本地人,而是杂罗人,家庭条件可能不怎么好,但按理说只要答应去相亲,应该成功率不会太低。
“年轻人,赚钱要紧,成家了就没钱了。”
“服了你了,我看你都钻进钱眼里了。”
“不趁年轻多赚点钱,老了就惨了。”
“老了不有退休金和子女吗?有什么可惨的?”陈亮表示不能理解席雨眠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