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藜只好低下头,动作不太熟练,在麦苗的脑门上亲了一下。
他圈着麦苗:“睡了。”
麦苗还在蹬腿,不肯安分。
陈藜数了一二三:“闭眼。”
麦苗靠着哥哥的胸膛,硬邦邦的。
他默数着的心跳,这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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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里住了不少人,还有不少外人进进出出。
出过一次事情,陈藜就不大放心把麦苗扔在家里。
旁人都说,这是白瞎的担忧。
麦苗没爹没娘的,能长这么大,还有啥能奈何得了他。
那些话,听着都有点道理,陈藜就是放不下。
麦苗不理王二家的黑娃了。
谁欺负过他,他都记得呢,一见就跑得飞远。
现在,他又懂事了,只要跟着他哥,坏人别说走过来,连瞧都不敢瞧他。
每天喂了鸡,收拾了鸡棚,麦苗就跑去田里找陈藜,老跟着他。
一开始有人直笑话,后来他们都发现,陈藜不高兴别人逗麦苗,就也不敢再闹了。
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大伙儿都在割麦子。
陈藜割得最快、最多,一捆捆麦子叠得比人都高。他忙完了自己的地,就去帮别家的,不要工钱,连根烟都没要。
大伙儿都说,陈藜这人很是不一般,干啥都比别人出色,实在是有点玄了。
可一想到他老陈家的麦苗,又觉得平衡了。
两兄弟一个天一个地,老天爷也并没有偏袒他们姓陈的。
麦苗在田里看了一圈,金黄色的麦田里,没有陈藜。
“麦苗——”刘家的大儿子认出他,给指了一个方向喊,“你哥到那抓鱼去了!”
麦苗找到了林子。
那里有一条河,村里人平时都在那儿洗衣服、抓黄鱼。
正午后的太阳毒得很,没有哪家的姑娘这时候出来洗衣。
麦苗沿着河边找,往上又走了一长段,才看到了他哥的身影。
陈藜站在河里,这一段不咋深,只够到他的大腿中腹。
也许是天气太热了,陈藜没抓到鱼,整个人都有些燥。
麦苗刚要出声,猛地一瞅陈藜掀起衣服,脱了扔到岸上。
不知咋的,麦苗就躲起来了。
阳光下,男人的皮肤是深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