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敢想,他连想都不敢想。

江知禺盯着他充斥着愤怒和惊惧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疯狂,有多混蛋,可是他就是想看看沈珩失控的模样。他真的受不了沈珩漠然冰冷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推到千里之外,他受不了,他不想看到。

他控制不住。

江知禺握住沈珩那条被他抬起来的小腿,那条顺滑笔挺的裤子掉在了脚腕,皱着垂成一团,沈珩很瘦,小腿肚下面的骨节他一只手圈着也绰绰有余。

沈珩意识到江知禺根本没想停下来,他浑身狼狈,近乎歇斯底里的推着江知禺,随后他眼圈通红,不管不顾的抬起手,咬牙,一巴掌狠狠往江知禺脸上打了过去。

江知禺那时候凑巧抬了下头,沈珩没打到他的脸,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脖子上,力度不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打得江知禺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是…你要是敢…”沈珩颤着嗓子,咬牙道:“江知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是畜生,你是混蛋。”

江知禺脑中那团叫嚣着让他愤怒,让他疯狂,让他不择手段的冲动,似乎在沈珩一巴掌下被打消散了。

他仿佛清醒了过来,看到沈珩绝望狼狈的表情,再看看自己的动作,他怔愣在了当场。

他松开箍住沈珩脚腕的那只手,被他钳住的那块地方的皮肤已经因为充血有了肿起来的趋势。江知禺沉默着,想帮沈珩重新穿上衣服,却被他狠狠推开。

“别碰我!”沈珩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在江知禺的注视下提起衣服,紧紧拽着腰部的布料,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你走。”

“我没想强迫你,”江知禺心中悔恨,他现在只要有一点动作,沈珩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身后再缩一点。

即便他身后是死路,他还是往后缩,就好像自己是个不能靠近的危险源一样。

他站在原地和沈珩对视了半晌,两人都没说话,江知禺仔细的盯着他,从头发到脸,到脖子,仔仔细细的用视线在心中描绘着他的眉眼,像是要把沈珩刻在心里一样。

“对不起。”江知禺想伸手摸摸沈珩的头,却被他怨恨的目光刺到了,慢慢缩回了手,低声道:“我下次再来看你。”

他说完,神色有些黯然,转身开门,离开了沈珩的房间。

沈珩身体贴着墙角,他现在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靠着墙壁在支撑。

他眼泪不停的掉,头晕的厉害,哭累了,就坐在那儿迷迷糊糊的闭着眼。

他想到了和江知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高贵,自信,神色不驯的,一下就吸走了他所有注意力和目光的人。

他喜欢了四年的人。

都是假的。

第24章

不知道昏昏沉沉的在房间中呆了多久,屋里没开空调,南方的地区又没有暖气,湿冷的空气就变着法的往人身体里钻。

沈珩深夜里醒了一次,他眼神失焦的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身上连动一下都疼。地上太凉,他的衣服之前被江知禺粗暴的扒下去了几件,身体早都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他扶着墙站起来,忍着意识上的头昏目眩,走了两步,躺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伸手抽了条毛毯裹在自己身上,沈珩缩起身子合上眼。

他没力气再去想别的了,他现在只想闭着眼睛睡觉,最好一时半会不要醒过来。

第二天中午,宋程皓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穿着睡衣拎着沈珩的药就匆匆忙忙的到了沈珩门口。

他昨晚回去之后洗了个澡打了几把游戏就睡觉了,周末没闹钟,所以一直睡到现在,醒来才想起来沈珩的东西都还在自己这儿。

“珩哥,你起床了吗?我过来把你的药拿给你。”宋程皓在门外喊了两句,随后伸手敲了敲门。

屋内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出去了吗?”宋程皓在门口嘀嘀咕咕,昨天医生嘱咐的是外用的药一天三次,止痛的可以隔几个小时吃一次,结果被他这么一粗心大意就给耽误了,他现在回过神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又伸手敲了敲门,还是没人理,宋程皓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给沈珩打了个电话。

这边电话刚打通,那边房间内就传来了微弱的手机铃声,宋程皓皱了皱眉,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了一会,确认是沈珩的手机在响,他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