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能应战。但战争绝对不是波黑想要的。”
林奈不想打仗了。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时刻明白自己不想要什么。他可能不确定意大利葡萄园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战场上的生活一定不是他想要的。他从前不去想未来,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可想的,他只求做一个活在当下的人,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有了雷托,他有了一段稳定的感情,有人对他有所期待,那么他就需要考虑他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他想,去意大利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他可以换一种生活方式,尝试新的环境。在意大利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在乎他的过去和身份,他可以重新开始,在他空白的人生上重新构建蓝图。即使移居异国难免遇到困难,但林奈不是害怕困难的人,他也从来没有过容易的生活,搬去意大利不会比在战场上生存更难。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生活会比在战场上生存更难。
“那就先等到全民公投结束。”林奈决定了:“在这之前,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需要我帮忙,我随时待命。等到公投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详细打算意大利的事情。”
雷托点头表示同意,他还在优哉游哉吃着盘子里的炒鸡蛋,林奈抱臂瞪他,显得有点不耐烦。
“怎么了?”雷托不明所以:“你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我以为今天我们只要休息就好。”
林奈撑着头歪嘴一笑,不接他的话。桌子下,雷托感觉到他一只穿着棉袜的脚探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在他的小腿内侧靠近脚踝的地方摩挲了两下。
上校面上纹丝不动,坚持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他把没看完的报纸放在手边,回应爱人一个认真而严肃的表情:“你确定今天不想休息吗?”
林奈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示意他唇下沾了咖啡:“除非你今天想休息。”
上校明白了。既然他们已经足足睡了八个小时、补给了食物、处理了伤口……
接下来就应该玩游戏了。
第33章 双向皈依
两人纠缠着回到床边,被单上的温度还没有完全褪去,林奈甚至能闻到雷托的味道。
他只觉得浑身燥热,急迫地去脱上校的衣服,雷托压根没让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衣带,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像是拎着一头动物把他翻过身来,一只膝盖压着他的屁股,冰凉的绸缎衣带在他手腕上绕两个圈,扎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林奈两手反剪被他制服,那条看起来脆弱的衣带竟然还挺结实,挣扎之下毫无反应。
雷托单手粗暴地把他的睡裤扒了下来,像揭开一份礼盒上多余的包装纸。林奈屁股一凉,蹬着脚就要踹他:“等一下!操,谁他妈说你能绑我的?你敢打我屁股试试!”
雷托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臀肉:“你说说打了我多少枪,我打你几下屁股都不行?”说罢,也不等林奈回答,他一巴掌狠狠扇在林奈的屁股上,啪地脆生生一声响,引得林奈低喘,不光是臀肉,整个大腿内侧几乎都红了起来。他的脸也红得可疑。
“你等着……”林奈晈牙切齿:“你等着,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雷托才不管他等会儿打算怎么“收拾”他,这会儿他只想尽兴。林奈通红微熟的臀肉刺激了他的视觉感官,他从卧室墙上把马鞭取下来,在空中抽出响亮的一记鞭声。
“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的,鉴于你这么喜欢我的皮手套,”雷托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马鞭的尾端轻轻抚摸过林奈的脸蛋,来到他的唇边:“舔。”
林奈不得不承认他兴奋了,马鞭冷硬的质感激起皮肤上一阵阵的战栗,他伸出舌尖微微碰了碰马鞭尾端,勾缠着将整个尾端含了进去。雷托看得呼吸沉重,狙击手刻意睁着眼睛,目光挑衅地落在他的脸上,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奈浑身浴血,赤裸下身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雷托,一个眼神,上校就完全被挑起了兴致。“山,与。氵,タ”
林奈是故意的,他发出啧啧地吮吸声,妖冶的红舌勾着黑色的马鞭交缠舔湿,如同交媾的两条蛇相互廝磨。谁也不知道一个军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灵巧的舌头,连同舌尖上微微发白的舌苔也被沾得透湿,在漆黑的皮质上留下透明的、闪闪发亮的水光。
颜色的差异性刺激了观看者,雷托火冒三丈。他猛地一把将鞭子从林奈嘴里抽出来,往结实的臀肉上就是一鞭!林奈发出低而轻的闷哼声,脸色已经红透。偏偏他叫得文秀,短促而隐忍,和狙击手以往英武坚强的形象十分不符合,仿佛幼兽玩闹的肉爪挠在了雷托心上,这一声足以勾得任何男人丢了魂魄。
雷托冷笑一声,马鞭连续打出十几下,只见林奈下头完全硬起来,阴茎立得笔挺,蹭得床单一块幽深的洇痕。狙击手彤云照面,性感的厚唇微张吐出一口热气,不自觉将腰挺得更直,仿佛把臀部往鞭子下送似的。他从鞭打中获得了实在的快感,雷托越是暴力,他只会越满足。
雷托好奇是否有第二个这么对待过他,或者了解他有这样病态的、扭曲的性虐嗜好。在战场上林奈是独当一面的优秀的特种兵,他的抗压能力从来没有被质疑过,但雷托明白,非正常的抗压性背后很可能结成一个病态的果实,林奈长期承受着高强度的压力,他需要发泄和释放的途径,性爱未必带给他的只是单纯的生理满足,还有精神上的调整。
“你应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雷托在他耳边低语:“你很美,林奈,我打包票,巴尔干最髙级的交际花比不上你万分之一。塞尔维亚人竟然在特种任务连里培养出了你,他们该后悔没把你送去军妓营,在那里你能发挥的作用丝毫不比一个狙击手要小。”
他一把丢开鞭子,掰开林奈的两半臀肉煽情地舔舐臀缝。一只手绕到林奈前端控制他的阴茎。林奈惊喘一声,舌头和手指带来的双重快感逼得他浑身战栗,他发出压抑而颤抖的呻昤,音调持续走高,如同攀爬上升的大提琴和弦。
他的背上很快就泌出薄薄的一层汗液,为他健康的肤色增加了光泽和质感。特种兵出色的、堪比体育明星的身体比起一件古董家私看起来更昂贵,疤痕是苦难深植的纹理,毛发是生命馈赠的修饰,天然雕琢,栩栩如生,雷托甚至能想象在他的背上摆放最漂亮的中国茶具,将这具价值连城的身体当作茶几来招待贵客。
人体一旦经过情欲的万花筒去窥视,就会产生艺术性的美。从劳动和功能性中解放出来的肉体只有在爱欲里,才能得到价值的极大提升。赤裸的、纯粹的人体是值得珍视的,不仅仅是因为它为灵魂和思想提供了载体,也在于它经过了生物性的、时间轴的刀斧塑造,如今的人,如今的林奈,他的脸型、骨骼、眼睛和毛发的颜色……都是人类作为生物发展的精粹成果,自然成就了这具艺术品,他就是自然最有价值的瑰宝。
雷托膜拜地亲吻这具身体的每一寸,他几乎得到一种宗教上的体验。亲吻变成他和林奈交流的方式。林奈以喘息和皮肤的战栗回应他,他们之间从此可以省略语言,以身体作为导体,一切信息通过情欲的电流传递,这是他们之间的摩斯密码,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语言。
林奈几不可闻的抽泣越是克制,雷托就越动情。他终于骑到了他的身体上,扯着绑在林奈手腕上的衣带动作,如果牵着野马的缰绳。林奈被他逼得要发疯——一种褒义的疯狂。他嘴里吐息不匀,却仍催促着雷托不断加快用力。他甘愿抛弃理智,沦为感官上的奴隶,他的身体渴求他放弃挣扎,变成一只动物,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让他投降。
到最后,雷托强硬地翻过林奈的身体,从正面和他结合并接吻。林奈仰起头来,发梢的汗水甩落犹如枝叶的雨滴落下来,他的眼角完全红了,瞳孔的焦距都对不准,里头的神是散的,雷托接过他微张的红唇,急不可耐地吮吸。林奈鼻间发出娇懒的哼声,阴茎急促地射精,溅得雷托的肚子上全是白色的精痕,汗液也混合在一起,又湿又腻,把两个人的皮肤牢牢粘在一块儿,微微扯动就有黏腻的撕拉感。
雷托比他晚一步——驯服是一个前后有序的双向皈依,林奈把自己给他,然后他再把自己给林奈——在高潮的瞬间他想的是,他和林奈恐怕都再也无法忍受分离。
他从余韵里恢复过来后,能感觉到林奈汗湿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他们散发着情欲的味道,像一艘多年泡在海水里的旧木船,湿沉、咸腥、酸腐。雷托贴着林奈的皮肤微微嗅了一口,将吻烙印在爱人的肩膀上。他们的腿交缠在一起,林奈红肿热辣的皮肤贴着他的大腿,雷托抚摸他圆润的、裸露的膝盖,想象那是撒旦的苹果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