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仿佛一股暖流涌遍四肢百骸,所到之处,皆开出一朵朵小花。
-
大雨过后,艳阳高照。
考试这天总是与众不同的,没有早自习,也没起床铃声,只有考试预备铃,但这天没一个人晚起。
有些人甚至紧张得半晚上没睡着觉,通宵挑灯夜战,以求多记下几个知识点。
但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是,何廖星晚上没有做任何复习,他只在睡前简单过了遍重要知识点后就很快睡下。
起床也没特地早起,和往常一样。
考场按照惯例是根据成绩来排的,何廖星倒数第一,考场排在最末端。
第一门考语文。
何廖星拿着考试用具坐进考场里。
此时离正式考试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大部分考生已经进入考场,有些人交头接耳,纷纷商量着等会儿考试互相照应。
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又都是一起考过试的革命友谊,从高一到高二,十几场考试下来,交情非常深厚,也琢磨出来一套自个儿应对考试的方案。
比如他们会拼拼凑凑,矮子里拔高个儿,找出考场里单科成绩最好的,然后答案基本上全靠这个人。
传答案的方式那就可以有多种选择了,比如咳嗽几声代表选哪个答案,比如踢凳子来传递答案,还有借透明胶带,计算机,把答案写在这些物品的,还有的人把答案粘厕所,让下一个人借口上厕所去取。
千百种花样,只有想不到,没有传不了。
但这个最末考场有股清流,那就是何廖星。
大家都知道何廖星这位大佬非常牛批,考试只填选择题答题卡,填完就睡觉,考试只带一支笔,特潇洒。
别人想和他分享答案,但何廖星拒绝了。
这个惯例一直延续至今,所以大家这回商量传答案也没捎上何廖星。
何廖星坐在位置上,脚尖点地,习惯性向后仰,看着窗外晴空。
天朗气清,风轻云淡,初秋已然来临,春城的天空依旧漂亮,像是一潭倒映的湖泊。
这一次这群人商量传答案的时间似乎有点长,时不时夹杂着小声尖叫。
何廖星在默默回忆记过的的诗词,还有议论文写作模板,他这人一旦开始思考就跟入定了似的,外界其他声音基本干扰不到他。
以至于前桌喊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啊?”
前桌是个小平头,此刻非常激动:“星哥,你等会儿要答案吗?这次稳了稳了,绝了!”
何廖星茫然了一瞬,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就这个考场,除去最低分何廖星外,其余人单科最高分都还没过及格线,稳了,是什么意思?放弃挣扎?
“噢不用。”何廖星继续捡回刚才思绪,“谢谢。”
小平头仍然不甘心:“真不用啊?”
何廖星对他笑了下,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考试前十五分钟,预备铃响起,监考老师夹着试卷走进考场。
一个老师开始宣读考场纪律,另外一个老师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上考试科目和时间。
随着考试铃声响起,正式开考。
卷子发下来后,何廖星迅速浏览了一遍卷面,写好姓名,考号,贴好条形码。
然后他看向诗词填空,杜甫的《登高》,李商隐的《锦瑟》,还好,这些他全都背过。
语文这门科目需要积累,需要有语感,还需要会分点答题,其实不适合打快攻,何廖星在十天时间里重点背了说明文散文的解题技巧,又解构了几篇议论文,差不多知道写作思路和结构。
他专心写着题目,不知不觉间,时间溜得很快,而全程他连头都没抬过。
考完语文后,下午考数学。
上午语文考得异常顺利,下午的数学对于何廖星而言更是如鱼得水。
考试进行到一半时,年级主任伸手敲了敲门,面色凝重地把两个监考老师叫出去说话。
没过一会儿,老师走进来,拍了拍巴掌:“现在,所有人,把笔放下,起立!”
众人不明所以,茫然地张头四顾,但还是一个个站起来,教室里响起大片椅子拉开的声音。
从教室外又涌进来三个老师,加上那两位监考老师,总共五个人。
五个老师穿插进各个考生间,拿起卷子开始查看。
何廖星看着这几个进来的老师,也停下笔,站起来。
教室里一片静默,没人敢吱声,死寂得可怕。
一个女oga老师顺着查卷子查到了何廖星,她两根手指夹起卷子,快速扫了眼上面做的题目,旋即嘲讽地一掀唇角:“你自己做的?”
何廖星平静地回道:“是的。”
老师呵了声,伸手把卷子刷地一下盖到桌上,冷声道:“你们这个考场是我见过最道德败坏的学生,不,你们简直是群蛀虫。”
何廖星皱了下眉。
所有卷子检查完毕,老师们走到讲台上,那个检查何廖星卷子的女oga老师面无表情开口道:“有人举报你们这个考场里有人提前偷到考试试卷,经过我们检查,发现你们语文卷子正确率高得不正常,而数学正确率也远超你们平时水准,大部分人答案和标答一模一样。”
“现在,所有人带上你们考试用具,学校为你们开出了单独考场,每十个学生跟一个老师。”
“如果在明天考试结束前,那个偷试卷的人还没主动自首或者被主动告发,那么你们整个考场的人,全都不无辜,所有人成绩全都作废,外加写三万字检讨!”
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