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有喜欢的人,她不可以再接受别人带有喜欢意味的用心。
“今年也不用给我特地准备什么昂贵的礼物,”陈媛语重心长地道,“我其实一直都挺喜欢你,是对弟弟的那种喜欢,看见你就忍不住母爱泛滥。你对我的心思能花一半在学习上面,我就很开心了,我的生日你随便买件礼物就行。”
她说这话也算是在委婉地拒绝何廖星,让他以后停止对自己的想法,好好学习,相当于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一半。
何廖星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敛着眼眸,过了会儿,他才微微一笑:“既然把我当弟弟,那给姐姐的礼物怎么能随便呢?放心,我会看着准备的。”
陈媛隐隐松了口气,攥紧的手指也松了下来,她把视线转过去,看向窗外,状似不经意般道:“对了,看见你和裴宿关系不错?你们一个是alpha,一个是oga……我看见帖子上面你俩的照片,好像还挺配?”
挺配——
何廖星心微微一跳,但不过瞬间,他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怎么连你都信那种帖子?我和裴宿明明是兄弟。”
陈媛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是吗哈哈哈,看你们俩经常待在一起,你们又对彼此很好,可能难免让人想多吧。”
得到了个肯定答案,她也放松下来,伸手拍了下他肩膀:“还要上晚自习,我就先走啦。”
何廖星嗯了声,看着她走远。
陈媛走了后,何廖星在原地沉思了会儿,旋即转身,回包间拿手机。
走到包间门口后,何廖星停下脚步。
壁灯昏黄,在地上投出层微暖光晕,长廊空旷,水色地板砖蔓延,米色墙纸中和了些许冷感。
而在包间门口,一道修长身影靠着墙,抱着手,微微低着头,俊美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柔和,他闭着眼,呼吸微沉,似乎睡着了,衣领微微敞开,漂亮锁骨一览无遗。
何廖星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词就是勾人,但很快又回过神后划掉。
他轻手轻脚走进包间,拿了手机,然后停在裴宿面前。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此刻和主人一样静谧温沉,和风细雨,风平浪静。
或许是喝酒的缘故,裴宿眼尾染着一层薄薄红色,那颗淡色小痣也被淹没,鸦睫低低垂着。
他这副模样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就像是站在高高云端的天神突然回眸,让人想要将其扯下来,压在身下,撕开他衣领口,一口咬在他眼尾的痣上,然后看着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里泛上淋漓水色。
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的何廖星:……
他伸手盖住眼睛,低笑了声,觉得自己大概有点疯。
可能是被陈媛的话诱导的。
兄弟总归是兄弟,怎么可能会往老婆发展呢?
何廖星深深吸了口气,把手拿下来,然后便与裴宿对视上了。
裴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静静看着他。
何廖星强装镇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你还好吗?”
看向何廖星的视线被挡住,裴宿抓住眼前的手,松松散散。
温度顺着相接触的指腹间无声蔓延。
这一幕让何廖星想起上午时裴宿握住他掌心的时候。
当时裴宿握住了他的手……好像是。
何廖星呼吸停滞了下,轻声问:“你喝醉了吗?”
裴宿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个人间的距离似乎无限近,近到何廖星都能感受到从裴宿身上无声散发出的alpha气息。
信息素其实是很难被掌控的一个东西,哪怕打了抑制剂,但有些自控力不强的alpha或者oga,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释放。
但是裴宿不一样,他的信息素从来就没有失控过,一如其人,永远不可能脱轨,像是台精密到极点的机器。
而这一刻,信息素脱离掌控散发出来,其中的意思非常明确——占有,侵略,索求,像是只相中了自己食物,即将下嘴的雄狮。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oga在这里,或许脑中警报已经拉到满而爆表了,单独和这么个alpha待着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连何廖星都忍不住双腿发软,但他却没有离开。
何廖星声音更轻了:“……裴宿?”
裴宿嗯了声,漫不经心靠着墙壁,闭了闭眼:“你刚才和陈媛走了,你们聊了什么?”
何廖星想起裴宿之前骗他的那一次,顿了顿,状似无意道:“她说很喜欢我送给她的兰花。”
被裴宿捏住的掌心忽然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那是他手指在慢慢摩挲他掌心。
何廖星顿了下,觉得自己就这么输了简直太没面子了,毕竟上回裴宿说了那么多:“还说,今年她很喜欢夜来香,问我可不可以送她一盆夜来香。”
裴宿嗯了声。
何廖星眨了下眼睛,又添了一句:“对了,她还问我,上次她送我的糖好不好吃,如果我喜欢,她要再送一大盒给我……”
他说着想要抽回手,但却没有成功。
下一瞬,裴宿攥住他,微微用力。
何廖星猝不及防往前倾,毫无预防扑进他怀里。
浩瀚轻浅的海洋气息肆意包裹住他,信息素更加危险,仿佛眼前的人随时有可能会抱住他,撕下他衣服,一口咬在他腺体上。
两个人距离蓦然拉近,呼吸声几乎相缠。
——你不乖。
何廖星读懂信息素中的意思,心脏霎时狂跳,一声比一声响,震耳欲聋。
裴宿凝视着他那双漂亮眼眸,抬手放在他侧脸,微醺醉意催化下,他顺从自己欲望,一点一点,慢慢抚向对方嫣红唇角,却停留在最后一寸的位置。
裴宿俯身,尾音拉长,听上去像是夜间低吟的琴音:“真的么?”
何廖星一动不动:“……骗你的。”
裴宿动了下,凑得离他更近,清冷眼眸,高挺鼻梁,薄唇,棱角分明的侧脸,全都在他眼前放大。
裴宿唇瓣微微张了下,像是随时要吻上来。
这一瞬心跳几乎爆炸。
何廖星僵在原地,仿佛放空,除了裴宿的靠近外,他再感受不到其他。
那唇几乎擦着他脸颊而过,但直到最后也没吻上来,裴宿的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轻轻笑了声:“我知道。”
微暖气流顺着耳根蔓延,像根羽毛,一路抵达心脏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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