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几人落地后,见到的便是同样画面。
阮绊棠朝他们道:“这药人行动诡异,似乎突然感应到什么,突地睁开眼睛,直盯着我们。”
池缎见药人湿答答的模样,警觉道:“你们都别上前!那池子里的东西,能控制他们心绪!此刻药人有动作,定是感应到了什么。”
季澜紧紧蹙着眉,那黏稠墨绿的药汁,让人一看便想起呕吐物,味道也着实像极了厨余。
蓦然间,其余池里的药人也有了动作。
一个个站起身来,直面朝向他们。
何凉凉惊诧道:“这、这是要做什么!?”
池缎立即道:“若我猜想没错,宇珹你身上的……”
岂料他一句话未说完,其中几名药人便猛然加快速度,翻身出池,往大伙儿方向扑去,分明目光少了焦距,动作却精准不已,夜宇珹直接挥出一掌,最前头五六名药人直接往后倒去,可撞上砖瓦墙面的刹那,竟无倒地之样,反倒直接站稳了身,接着又迅速扑来,动作与倒地前相差无几。
夜宇珹顿时蹙紧眉宇,朝身后众人道:“出房!”
接着便揽住季澜后腰,一同跃出。
季澜在他怀中抬起脸,快速道:“他们要的,是你身上的苍刎珠!”
池缎说到一半的话,便是这句!
夜宇珹却道:“不只。”
两字刚落,数十名药人已随之冲出房外,各个面无表情,动作也带着僵硬,仿佛只是听命行事那般,没有自己的五感。
夜宇珹这回直接便唤出灵剑,碎霜纯黑的剑芒,刹那便现于众人眼前。五指握住剑柄,直接朝药人的方向挥去。可果不其然,药人受了这强劲的灵力袭击,虽是往后飞出仰倒,可却不过半晌便爬起,与方才的情景是一模一样。
夜宇珹见了这幕,便朝季澜道:“你身上的那叠符。”
季澜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花青冥蹭与他的那些符纸,于是他赶紧从衣襟掏出,递了过去。
夜宇珹俐落地将符纸甩向奔来的药人,薄薄的纸张随即飞了出去,却没有飘落于地,而是全数立于半空中,散着光体,夜宇珹两指聚拢,指尖对着那些白纸方向,快速画下许多撇。
不过一瞬,所有符纸便蓦地发出光芒,凭空展现出他所画的咒体,那苍劲的字迹由淡转浓,愈来愈深,直至好几丝蓝光从字中发散开。
刹那间,所有药人狂奔的动作终于静止!
所有人望着这幕,皆是心惊胆战。即便药人动静已停,大伙儿仍是不敢靠近。
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前方的一黑一白身影,往药人的方向走去。
夜宇珹药人前方一尺的距离停步,季澜在他身侧,二人仔细的察看面前这副身躯。
季澜蹙眉道:“确实是人不人、鬼不鬼,看来是无法复原他们真身了。”
被制成药人,另一方面来说,便是原本的自己已死,空有躯壳,受人控制。
夜宇珹沉声道:“刚才药人冲出的那间药池,颜色比其他间房都更为浓郁。”
季澜诧异道:“所以他们才对苍刎珠特别有反应?便是因为受控较深的缘故?”
夜宇珹颔首:“约莫是如此。”
季澜定了定心神,望着那群僵直的药人,蓦地又道:“不过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会画咒?”
夜宇珹转面向他,弯唇道:“想学?以后能教你。”
就先拿雪松鼠做试验品,练习眼下用在药人身上的定身咒。
季澜镇定回视。
不许你这么做!
他都已经无床可睡了!
池缎的声音忽地从后头传来:“让宇珹教?别闹了,他以前学画咒不过也是乱撇一通,一点耐心都没。”
季澜回过头,道:“可他画出的咒体,确实让药人停下来了。”
池缎啧啧两声,“这就是所谓天赋,别人苦心学习五年半载都出不了师,宇珹随便写上几撇,符纸便能感应。”
季澜慎重的点头:“所以有机会的话,不如神医和我一同向他学习吧。”
池缎:“宇珹的耐心大概只有对仙尊,要他教我?我不如去拜师菘儿谷的鱼。”
季澜忍不住莞尔。
池缎拿出袖摆内的空瓶,定睛朝面前静止的药人打量,接着朝夜宇珹道:“你拿片落叶,割一小截他的头发。”
夜宇珹随即一掌挥过地面,掌风带起泥土与叶片的同时,他以两指夹叶,往药人颈侧一划,一缕黏腻的发丝立即断下,池缎拿着空瓶接上,再迅速盖起。
季澜:“这符咒的效用能维持多久?”
他见药人动也不动,不禁好奇。
夜宇珹:“花令门的符纸坚固,只要咒体仍在,便能持续效用。”
池缎:“太好了!那这药人岛的药人全都不是问题!仙尊,符纸还剩多少?”
季澜十分淡定,道:“全没了。”
池缎傻眼。
“没、没了?”
季澜咳了声,道:“方才情急之下,我全拿了出来,没空点数。”
他递给夜宇珹时,对方便直接甩出去了。
夜宇珹懒声朝池缎说道:“全都在这里,怎么,你想拿去包饭?”
池缎:“就你轻松!这满岛的药人,还没个办法能对付。”
夜宇珹却道:“有。”
池缎一愣:“什么办法?”
季澜见他不解的模样,便道:“神医不是有将菘儿谷的草药带上吗?办法便是这个。”
既是药池,在里头混入更多药草,不仅不易被人发现,药性也能慢慢入侵。
池缎眼眸瞬间一亮,拍掌道:“确实如此!”
接着一脸谴责的望向好友。
你是不会一次把话讲完?
为何还需仙尊来做翻译。
啧啧。
可否多用点心,在夜晚小瓷罐以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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