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七步成诗,这东西是七步去死!
不愧是让你去死草!
池缎道:“宇珹将他取名作融肌消骨草。”
季澜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名字确实将药草功效表达的清楚明了。”
也比较有读书人的气质!
何凉凉问道:“那情非得已花呢,有何功用?”
安赐则道:“这花是否便是鱼池旁边那一片粉色?”
池缎眼眸一亮:“答对了,情非得已花是菘儿谷中唯一粉色的花朵,外观模样不输荫兰峰的紫焉。”
他迅速吃了口菜,继续说道:“这花风干以后捏碎,制成药丸,吃下后便如做美梦一场,心中最想做却迟迟未做的事,或某些难以克制的念头,便能在梦里成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丸的主要配方,便是情非得已花。”
季澜听的啧啧称奇,好奇道:“有人吃过情非得已花吗?”
池缎瞬间灿笑,“有。”
何凉凉十分有兴趣:“谁?”
池缎却未作回答
他身侧的安爻眼眸忽地飘开,移至桌上菜肴,接着低头喝了口汤。
季澜见池缎没有回答,便也不多追问,说道:“这花的效用如此特别,能让人实现心头念想,应该要有个更深层涵义的名字。”
这话一落,夜宇珹唇边的弧度蓦地上钩了些。
池缎:“仙尊和宇珹还真有默契,当时宇珹听了这花的效用之后,便说应该唤作纵情花。”
季澜点点头,表示这名字十分恰当。
何凉凉兴致勃勃,充满期待地问道:“最后这个毙命什么藤的效用又为何?”
池缎一脸高深,说道:“美观,兼好看。”
何凉凉:“……”
这两词语难道有不同意思?
池缎哈哈大笑:“这种藤蔓容易生长,谷内到处都有,所有屋房的外墙皆可见,作为墙面妆点十分不错,也不必费心浇水,待会儿大家回房便能看到了。”
季澜:“既然是景观用途,为何要取作一吃毙命?”
池缎耸肩道:“毕竟这藤没什么用处,若再取个平平无奇的名号,岂不是黯然失色。”
许久未开口的安爻,这回也忍不住出声:“那宫主也曾替他另外取名吗?”
“没有,宇珹说别浪费他时间。”池缎语带哀怨。
桌边其余人立即笑倒,何凉凉整个身子就靠在安赐身上,安爻则是不断用筷匙阻挡池缎送来碗内的菜,夜宇珹与季澜则不时交谈,内容全是关于蕈菇汤的药草配料,季澜提出不少意见,表示下回能让夜焰宫灶房师傅尝试做出。
一群人笑笑闹闹间,桌面菜色也逐渐清空。
池缎见大家吃得差不多,倏地一个拍掌,说道:“外头寻常人家总会在饭后喝杯热茶,围成一圈谈论生活琐事,眼下既然大伙儿都在场,不如我们便效仿效仿。”
夜焰宫的寻常事,肯定特别温馨!
何凉凉神色闪过欣喜。他最羡慕这般寻常百姓的亲人生活,于是兴高采烈的附和道:“就这么办吧!由谁先说呢?”
池缎:“宇珹吧,你身为夜焰宫宫主,赶紧说些日常琐事来听听。”
这种团聚气氛,务必要有个和乐祥和的开端!
“出谷便杀了巫傲。”
夜宇珹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池缎顿时鼓掌:“太棒了,这种琐事简直特别日常!”
一出家门就杀人。
何凉凉:“……。”
为何与他想像的不同?
季澜哑然失笑,道:“还是让安赐先说吧。”
安赐露出稳重的笑靥,道:“知雪身体一切安好,便是我近期最重要的事,还望之后不再遇上海吟吟。”
何凉凉眼眸重见天日,便是他最挂心之事。当时对方面色苍白躺在客栈的画面,记忆犹新,他为照顾人,故没前往半蝶教。
可他心情其实与宫主相同,只不过手刃对象非巫傲,而是海吟吟。
池缎点点头,十分理解。偏身问道:“爻儿呢?有什么想达成的,说出来,我定在所不辞!”
安爻只道:“你别跟我说话,就是我日常最大的愿望。”
池缎叹息道:“可我日常最大的愿望,便是爻儿与我展笑。”
这口气,五分真五分假,貌似玩笑。
安爻浅瞪了他一眼,将最后一口饭扒尽。那米饭粒粒分明,嚼在口中香软,即便冷了口感也不变,与他几年前来菘儿谷时一模一样。
眼前汤锅同是池缎亲手调味,里头全是他喜爱的配料。
桌边,何凉凉则陷入沉思。
“近期的琐事阿…我想想。应该便是首次参加誉仙大会,我觉得好玩极了!以往在霜雪门没有类似的活动,也不曾外出参与聚会,故这阵子玩得是特别开心。”
季澜笑道:“凉凉以后还能参加好几届誉仙大会,指不定也会接到比武大会的战帖,还得上台出战。”
何凉凉面带开心,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接着问道:“师父您呢?最近可有任何印象深刻之事?”
季澜眼眸转了圈,虽目光没正对着隔壁某人,可却能知晓,对方定是扬着唇,并望着自己。
半晌后他即说道:“也是誉仙大会。”
池缎立刻一个叫好,兴致勃勃道:“确实本届大会令人印象深刻,花妖附身老掌门实为新奇,比武大会的怨偶互骂作诗也挺有趣,比以往生动不少。”
安爻颔首,跟着回忆起,面色也浮上笑意。
“还有宫主用万俩买下的画卷,里头主角虽已消失,可喊价过程中,巫傲那不甘心的眼神特别好笑,且我记得,仙尊当时对这幅画特别感兴趣。”
坐在他前方的白衣仙尊,左右张望的模样,确实像极了伸长脖颈的雪貂。
然而就在对方不断探脑,与地下众人交错喊价之际,蓦地宫主便加入竞价了。
何凉凉点头:“比武大会的怨偶对骂算是精彩,可师父上台后,一掌打飞花孔雀更令人振奋。”
池缎展笑:“啧啧,那一掌可不只有仙尊的丹灵,我差点以为是宇珹想借刀杀人,直接把巫傲给打死。”
安爻:“宫主根本不想搭理他。”
花孔雀倒是自个儿爱找存在感。
季澜听着大伙儿笑聊,不禁跟着回忆起前些日子的趣事。
不少场景飞掠脑海,可他对誉仙大会的最终画面,却停留在第一天夜半醒来,摆满整房间的紫焉花,和淡淡花香。
众人愈聊,兴致愈发,已是一路谈至第三日的事件。
何凉凉拍桌道:“最后一天的惊喜实属最多!说都说不完。仙门茶会上的胡扯八卦,也勘比话本。”
安爻点头:“我们去三楼听的鬼怪斋志也不错,有关三魂七魄的事情,总能扯出一系列妖魔鬼怪的故事。只是有些教派弟子分明害怕,却又要硬听,他们回去后肯定好几天睡不着觉。”
何凉凉应首:“鬼怪故事就是这点吸引人,让人又惊又想参与。且我记得,莫潇当时听到一半,还一同分享了自己幼年的怪异经历。”
池缎好奇道:“他怎么了?难不成是小时候中过邪?”
安爻道:“并非中邪,可我听起来觉得十分邪门。莫潇说他六七岁的年纪,时常入夜作梦,梦见一处黑漆漆且极为潮湿的地方,那儿有个他看不清面貌的人,不断喊着要他进后头山洞。”
季澜听着只觉得悚然,忍不住问:“那莫兄进去了吗?”
安爻摇头:“莫潇说自己做过同样的梦数十多回,心底害怕恐惧,自然不敢踏进,便一直站在原地,就在最后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打算靠近点看看,可还未看清对方面容,梦便突地醒了,此后再也没入过相同的梦。”
何凉凉一阵哆嗦:“天啊,我当时听着就赶到可怕,即便现在是听第二遍,仍是觉得惊悚!”
池缎大笑道:“凉凉不必害怕。莫潇这梦也只是年幼时的片段,总归幼孩入寝总是多梦。况且所谓坏事,只会降临在恶人身上,即便是鬼来寻仇,寻的也是杀他之人的仇,我们这般心地善良之人,在旁观戏便成。”
何凉凉一脸悲苦:“可我不想观戏,倘若鬼真的来了,我拔足便跑。”
季澜笑道:“神医说的有道理,未做亏心事,自是不必担忧。”
安爻:“对了,莫潇与双悦的婚事,应是仙门的盛事之一。双刀门属历史悠久的教派,老掌门交友无数,定是所有教派齐聚送祝福。”
何凉凉:“可我觉得双悦个性特别飒爽,说不定不愿如此操办,省得麻烦。”
对方一穿姑娘衣裳,握鸡毛撢子敲地的画面仍犹记于心。
摆明着一点儿也不在乎众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