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其实任何时候都不合适,”
“那你还要说?”
肖鸣夜微微垂下眼,盯着桌面上粗糙的木头纹理,说道:“要说,因为不想瞒你,也不想他受委屈。”
义叔却突然发火,啪——的一声大力拍在桌子上,怒目直视,“你知道你们在干啥吗?这是要命的事儿!有你们这么瞎胡闹的吗?”
“没有瞎胡闹,也不要命。”肖鸣夜平淡的说道。
义叔被他气的没脾气,自己缓了一会把火气压下去,语重心长的说:“不能图一时新鲜,你别看秋儿单纯,他其实是个执拗的人,他现在全部的心意都放在你身上,以后真要走到哪一步……你让他咋办?他这一辈子都毁了!”
肖鸣夜笑了笑,眼神坚毅,“义叔,你放心,我不是图新鲜,他也不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到老,到死,就算真的被人发现举报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受一点苦。”
义叔控制不住的冷笑一声,“一辈子?你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说什么一辈子!你肖鸣夜有本事,我信!你能保护他,我也信!但是这……这是违反人伦道德的事儿……”
可能是觉得这话说的太狠了,义叔有点说不下去,想了想,继续说:“你能做自己的主,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他呢?他父母那么大的期盼,他该多为难?你们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他一直在袒护钟意秋,肖鸣夜心里其实很欣慰,义叔骂的越狠,越暴露他内心对钟意秋的心疼,肖鸣夜也越来越紧张。
“就当我是个自私的人吧。”肖鸣夜无奈的苦笑,“没有他,我活不了,一天都活不了。”
义叔心里震动,这种话不该从肖鸣夜嘴里说出来,肖二哥早已成了一个符号,他是强悍的,无所畏惧的,从小到大可谓是披荆斩棘,吃再大的苦都没有屈服过,如今却说因为一个人,自己活不下去……
这一刻的肖鸣夜是脆弱的,却让义叔明白了,自己说再多都没用了,不可能有什么因素让他放弃,让他们分开。
快到中午了,义叔也没心情去学校,两人走着去村里买肉。
出了后院,先检查了一遍烤烟炉,过两天就要准备烤烟叶了。
从肖鸣夜说了那句话后,义叔就一直沉默,他腿走路不方便,心里又乱,加上下过雨路上全是泥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非常慢。
肖鸣夜默默的跟在后面,他一步能抵义叔两步,现在只能半步半步的走。
快到村口时,肖鸣夜突然说:“义叔,秋儿很在乎你,他怕你会生气……”
“废话!我当然生气。”义叔没好气的说。
“比起生气,他更怕你会对他失望,会厌恶他……”
“你到底想说啥?”义叔站住脚,转身逼问道。
“你可以生气,可以骂他,但别不理他。”肖鸣夜平静的说。
义叔简直觉得自己是遭了报应,才遇上这两个倒霉孩子,懒得再理他,心累的摆摆手往前走。
中午做了红烧肉,炒了溜肥肠,钟意秋在院门口就闻见香味了,却有点不敢进去,探头往里面观察形势。
“你撅着屁股干啥!找踹啊!”王文俊在后面骂。
钟意秋忙站直了身体,对他摆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谄媚的笑道:“您里面请——”
王文俊战斗了一上午,气还没消,像一个行走的□□桶,没人敢靠近他。
“义叔——”王文俊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钟意秋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你快来看他想干啥,他肯定犯错误了——”
钟意秋:“……”
义叔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俩两眼,心里无奈的感叹:不是俩倒霉孩子,是三个……
“进来吃饭。”义叔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吃饭时,钟意秋偷偷观察义叔的脸色,好像没有生气,只是眉头一直不舒展,一副劳心伤神的样子。
他想赶紧去问肖鸣夜,到底是怎么说的,心里急匆匆的,一桌子的美味都没尝出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