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义叔不会多想。”肖鸣夜安慰他。
钟意秋心里将信将疑,他当然希望义叔不会多想,但是早上那个眼神明明就是看穿了一切。
肖鸣夜拍了怕他肩膀,“安心去上课,我来解决,”
“你咋解决?”
“不让义叔怀疑,你放心。”
钟意秋当然相信他,心里虽然还是忐忑不安,却总算松了口气。
肖鸣夜回到院子里,王文俊吃完饭,捯饬了半天才出门,义叔收拾完厨房,洗了手出来准备去学校。
“义叔——”肖鸣夜叫。
“嗯。”
“上午忙吗?”
“还行,有事?”
“不忙的话,我有事和你说。”肖鸣夜淡淡的说。
义叔脸冷下来,“行。”
钟意秋一上午都心神不宁,郑小霞病好了,今天来上课,他本想好好和她聊聊,希望郑丽丽的事情没有给她造成阴影,心里却一直无法平静,脑子里乱七八糟根本无法集中。
最后还是李宏飞带郑小霞去买了根雪糕,顺便和她聊了聊。
上午王文俊又在办公室和老高吵架,义叔不在,老师们没有人愿意惨和,王文俊嘴不饶人,他说十句老高才能还上一句嘴,场面一度十分好笑。
老高话里话外总是故意往其他人身上扯,想拉人帮他说话,这次却没一个人搭腔,连平时交好的袁荣举都没帮腔,只因为他做事实在过分。
老高算是学校的老教师了,干了二三十年可算是有功劳的,但是他还是野路子的做派,学校的制度、教育的规则之类的,从不放在眼里,做事随心所欲。
农忙时他常常让学生去帮他家里干活,前几年很多老师都这样,不算什么事儿,但是现在从上到下都很重视教育,乡村学校也越来越规范,对老师的要求越来越高。去年郑校长就严厉警告过他,不能让学生去家里干活,不然就要按规矩处罚了,他当时也保证了的,现在却又犯。
这几天烟叶成熟可以烤了,他家里在修烤烟炉,炉子都是泥土坯盖的,要和泥,他忙不过来,趁着张国言不在,他就拉了五年级的学生去家里帮忙。
更过分的是,还是上课时间去的……王文俊在帮张国言代课,他不知情,到教室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问清楚原委立马就原地爆炸了,冲到老高家里吵了个稀巴烂,把学生叫回来,两人又在办公室继续吵。
老师们都看不过去,老高点名说——谁谁谁以前也让学生帮干过,被点名的人就当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搭话。钟意秋看王文俊占据了压倒性的上风,也就不去劝架,在一旁默默的观摩学习。
王文俊不愧是全校最好的语文老师,骂人的话不仅不带一个脏字,还能连续半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义叔哪里去了?
肖鸣夜会怎么和义叔说,才能让他不再怀疑。
钟意秋不知道的是,肖鸣夜根本就没打算遮掩。
他本想带义叔去镇上或县里,找个饭店或者茶馆,心平气和的慢慢说,义叔却说:“就在屋里,没外人。”
他心里一暖,义叔肯定是知道了,这种时候却还在考虑他要说的话会不会被外人听见。
不管他认为对不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他们。
义叔坐在堂屋的正位,脸上冷的像冰一样,等着他说话。
肖鸣夜难得有些紧张,在对面坐下,淡淡的说:“义叔,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心里有人,等到合适的时机,会第一个告诉你。”
义叔不跟他绕弯子,问道,“你觉得现在时机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