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发烧

路潼想起今晚上跟路凌还有约,便开口:“跟我妈一起。”

秦初叹了口气。

路潼:“你叹什么气?”

秦初直白道:“我想跟你一起过。”

路潼移开了视线。

他俩这关系,最近实在诡异过了头,不能细想。

一细想,里面的纠结程度,能让路潼这个学霸的脑子都不够用。

他问:“你晚上有事吗?”

秦初看起来不太高兴:“晚上要参加宴会。”

“除夕还有宴会参加?”

“是啊。”

“推不掉吗?”

“推不掉。我爸说了,要么我的腿断了,要么就只能去。”

路潼感慨:“你爸也太凶残了。”

他想起秦珩拿棍子抽秦初的态度,一后背的冷汗。

秦初不动神『色』地想道:他对儿媳『妇』不凶残。

路潼沿街买了些烟花棒,秦初帮他提着。

两人又在市中心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要买的。

吃了饭,路潼十分土的提出了想去天安门的门口转转的想法,他一个江南水乡长大的少年,跟糯米似的,说话的口音都带着一股甜糯的感觉,小时候也来过北京几次,但是还从来没有一次去过这些景点。

对秦初而言,逛腻了的地方,对路潼来说,新奇的要命。

老爷子问他喜不喜欢北京的时候,他没说。

要顾洋带他去玩儿的时候,他不乐意。

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乐意,是要看跟谁。

和不熟的人一起去逛街,就是慢『性』『自杀』,是折磨。路潼最怕的就是没话找话聊,他显然是找不出什么话的。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干脆去也别去了。

但是秦初又不一样。

对方也不是多话的人,不会一路走一路聊,但即便沉默着也不会尴尬。

路潼在他身边,十分轻松。

再加上秦初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alpha,百分百的契合度不是拿出来吹牛的,这种隐秘的联系很好的安抚了他。

到了大门口,秦初挑眉:“你要拍照吗?”

路潼制止了他:“到也没有这么土。”

秦初一抬头,就看见了矗立的红旗。

他准备了一晚上的告白腹稿,在巍峨的宫殿之下,愣是在嘴里路过了一遍,没敢出来,直接吞到了肚子里。

听过有人在巴黎铁塔下告白的,也听过有人在凯旋门下告白的。

但是没听过红旗下告白的。

太庄严了吧!

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他妈像少先队员宣誓啊!

完全开不了口啊!

“算了。”秦初转过头,心中想道:“再等等。”

路潼见他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秦初摇头:“没怎么?参观够了吗?”

路潼点头,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又绕到了北京大学门口。

秦初瞥了一眼,学校大门敞开,他开玩笑道:“你母校。”

路潼:“你怎么知道我会上北大?”

秦初:“不然呢?去旁边的北大青鸟吗?”

路潼忽然顿住脚步:“其实我不喜欢北大。是我爸要我考的。”

秦初侧过头看着他。

路潼叹了口气:“他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高考多少分,去什么学校,将来上哪儿工作。我承认他安排的不错,是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的一生,他对我好,我知道。但是他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没有问过我喜欢什么。”

秦初问他:“那你喜欢什么?”

路潼:“我不知道。不过我讨厌听别人安排。”

秦初:“那就听自己的。”

路潼:“我不像你。”

不像你的『性』格,不像你的脾气,不像你这么洒脱,也没有你这么无牵无挂。

路潼像叶,土地给他营养,树为他扎根,他有天大的养育之恩压着,只能抬头望着广阔的天空。

他是渴望自由自在飞的风筝,线的另一头被牢牢牵在父母的手中。

秦初和他不一样,秦初像风,从他身边猝不及防的飞过,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风筝不停地打转,为这一场风牵肠挂肚。

秦初看着他。

路潼摇头:“不说了。”

秦初垂下手,小指蹭了下路潼的手背,

路潼低着头,诧异片刻,忽然就像是被什么钉住一样,脚步牢牢地生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身体都跟着僵硬起来。

秦初的小指在他手背上只蹭了一下,见路潼没什么反应,便渐渐的『逼』近他,像是攀爬一样,把路潼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扣住。

他的手掌比路潼的稍微大一些,密不透风的扣住他,直到干燥温暖的手心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那你喜欢什么?当演员吗?”秦初漫不经心的问他,仿佛此刻握住他手的人是别人。

路潼压下颤抖的声音,故作镇定:“也不错。”

他说出话,自己却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秦初笑道:“那我想好了,我去当经纪人,我罩着你。”

路潼心跳平缓了一些,牵着的手也没那么僵硬。

他缓过来,逐渐忘了牵手时的心动,仿佛他早该和秦初牵上似的。

“当经纪人怎么罩我,你怎么也要当个老板吧。”

秦初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路潼嘲笑的更不留情:“算了吧。就您的数学水平,帐都算不清。”

秦初毒舌道:“当老板只要有钱、有老板娘就好了。”他想了下,补充:“钱有了,还差一个老板娘。”

路潼岔开了话题:“饿了吗,去吃饭吧。”

秦初捏了一下他的手,没意外路潼的逃避,他告诉自己:再等等。

再等等。

他压下了心中的欲望,若无其事开口:“吃什么?”

吃过午饭,路凌的电话打了过来。

路潼下午有事,提着烟花棒先回了顾家。

两人在楼下分开没多久,路凌就开着车到了门口。

“走!”他从车上下来,勾住路潼的肩膀:“哥给你选了一套艳压全场的西装,今晚上老子非要把前男友的脸打肿不可!他妈的,让他为自己错误的决定和眼光后悔终生!”

路潼手心还残留着秦初的体温,听到路凌的话,敷衍道:“但愿如此吧。”

他『摸』了『摸』心口,嘀咕道:“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