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无声,就这样僵持着。
姑妈不用问都知道,肯定这个女朋友家庭条件不怎么样,不然他还不n瑟带回来?
“她哪里人?”
傅寒呼口气,他一点也听不惯姑妈的语气。
他没说女朋友哪里人,只道:“我喜欢她就行了,是我跟她过日子。您跟我妈,你们把自己照顾好,没事多出去旅旅游。”
电话里没了声,他再一看,姑妈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丢一边,望着窗外,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季星遥回来了,傅寒收拾好表情,他们接着聊月月跟time的合作。
散局时,快十点。
从餐厅出来,傅寒要送季星遥回去。
季星遥指指路边的出租车,“我有专车。”张伯在那里等她,她来的时候就是张伯送她过来。
傍晚时,她特意给张伯打电话,说要约车。
她跟傅寒挥挥手,道别,走去出租车。
坐上车,张伯递给她一杯奶茶,“红豆的,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喝了。”
季星遥捧着滚烫的奶茶,她好些年没喝过奶茶,连连点头,“喜欢。”
汽车缓缓开动。
季星遥靠着车窗,小小地抿一口奶茶,看着车外热闹的大街,跟很多年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变。
“张伯,您晚上几点下班?”
“不好说,有时早有时晚,年纪大了,早了也睡不着。”正说着,张伯手机响了,是有人约车。
他点开免提,那边声音传来,“张伯伯,我们今天十一点左右下班。”
张伯看了眼时间,“今天可能要晚一点,我家孩子回来了,你们着不着急?”
“不着急的,您慢慢开,也别急。”
这是在画室那栋大厦上班的几个年轻人,跟季星遥年纪相仿,他们自己创业,基本上每晚加班到半夜,他天天在那等单子,几个月下来跟他们熟悉了,就互留了电话号码。
他们中有个女孩问他:伯伯,您怎么就只在这一个地方等单子呀?有时白天看到您的车停在那好长时间。
他说:以前在这里接送闺女,习惯了。闺女现在长大了,在国外。
红豆奶茶喝了三分之一,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季星遥思绪回来,下车前,她跟张伯说:“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那边事情挺多,也不知道哪天再回来。”
她不由咬了下吸管,“您要是想我跟月月了,就去看我们。月月跟我住,公寓很大,有您的房间。到时您跟月月讲那些小精灵的故事。”
张伯沙哑着声音,“好。”
季星遥又静静坐了几秒,怕耽误他去接人,她推门下来。
公寓楼下,远远有个身影,高大挺阔。
季星遥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慕靳裴,他应该特意在那里等她回来。
慕靳裴手里拿着打火机,他是这么解释的,“下来抽支烟。”
季星遥‘嗯’了声,可他身上明明没有丁点烟味。
慕靳裴把打火机装口袋,视线却一直落在她手里的奶茶上,应该是傅寒买的吧,她自己从来不会买这些。
奶茶什么的,最没营养,喝了还长胖。
季星遥察觉到他对这杯奶茶的敌意,“张伯给我买的,以前我经常喝。”红豆的,她最喜欢的口味。
慕靳裴颔首,“挺好,睡前喝了安神。”
今天一天没见到她,他把手伸给她。
季星遥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那杯奶茶,正好她也喝不完,不然浪费,于是递给他,“有点甜。”
慕靳裴:“”
一时语塞。
他接过奶茶,跟她并肩进公寓,“喝酒了?”她身上有淡淡的红酒味。
季星遥:“嗯,不多,只喝了一杯。”
电梯里,慕靳裴跟她相对而站。
“你们吃了好几个小时,菜没冷?”
这是季星遥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奇葩的吃醋法,他应该是想说,你们吃顿饭,需得着吃好几个小时?
他吃醋时的小心眼,一如从前。
“傅寒跟他女朋友打了会电话,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句话,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
到家,两孩子早就睡着。
季星遥想去看看她们,可看到门上那个醒目的便签条,她又作罢。
回去的前一天,两孩子还没出关。
季星遥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忙什么,她们把自己成天闷在房间里,可脸上乐开了花,吃饭时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上午,季星遥又去了趟画室。
说着是去照看一下那些盆栽,其实是找个借口去看看张伯。
慕靳裴今天没去公司,他跟谢昀呈开了视频会。
谢昀呈的花边新闻越演愈烈,网上各种八卦层出不穷。
以前谢昀呈只在金融圈里‘混账’的出了名,现在是红的出了圈,不止财媒,连娱乐八卦都报道,因为有位女明星跟他曾经走得很近。
然后媒体各种脑补,网友看得津津有味。
慕靳裴靠在椅背里,漫不经心来回玩着打火机,着了又灭,灭了又着。
谢昀呈桌上有雪茄,偏偏火机没了气,他就知道慕靳裴这样显摆打火机,是故意恶心他。
两个人的视频会,半天没声音。
慕靳裴终于抬了抬眼皮:“你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谢昀呈把雪茄叼在嘴里,半晌没吱声。
许久之后,他那边传来一句:“你刚说什么?信号不好。”
慕靳裴气得想把手伸到屏幕里,一把将雪茄从他嘴里薅出来。
他缓缓情绪,“为什么让公关部的人都撤了?你就不怕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时董事会拿你问责?”
谢昀呈把雪茄丢旁边,“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至于问责,他无所谓,问就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