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他手里还有母亲的遗产,林林总总加起来应该够他大学毕业,他把自己扔进电风扇扇叶吹出的风里,合上眼背《离骚》——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钟阳,钟阳,钟阳你开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对面传来的敲门声把“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打回到肚子里,亦忱睁开眼,脸上写尽了烦躁。
他趿拉着拖鞋出门,在状元巷的长街上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弱不禁风的男生。
亦忱脸上的烦躁忽然转化为好奇,可能是今天和亦正刚吵架吵赢了,也可能是一个人待了太久有些闷,他打量着走近男生。
喻辞还在拍打着铁门:“钟阳,钟阳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钟阳~”
任凭男生怎样声嘶力竭,屋里始终没有人出来应话,连句脏话都没有,不知为什么亦忱想逗逗这个男生,反正也不认识。
他环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影子被墙和地面生生掰折,阳光很刺眼也很暖和,暖和到他穿着背心裤衩拖鞋额头都能冒出汗来。
“喂,你不热吗?”
市一中校服的丑度是排的上号的,而且夏天的短袖和长裤不吸汗,穿在身上就像裹了两片麻袋,难受。
喻辞就穿着,穿的很整齐,像军训第一天的新生,还试图能得到教官的夸奖。
不热吗?喻辞后背已经湿透了,但是因为颜色和布料的特殊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喻辞摇摇头,继续拍门。
亦忱之前的不悦一扫而空,他觉得这个男生比他后妈生的那个小屁孩好多了。
亦忱抽抽鼻子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光:“你认识这儿住着的人?”
喻辞可能是喊累了,喘了两口气,顺便点了点头。